晰。
张明权扶着断裂的手臂倚在木柜前,手掌已经被惊人的鲜血沁透,他目光浑浊的盯着一处,没有焦距,显然被这一下伤得不轻。李月如蜷缩在床尾的地毯上,暖气充足的屋子里,她脱去了外衣,单穿了一件简洁的衬衣,早被张明权凶兽般的鞭子撕碎,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像是一张遮羞布,除了重点位置,根本遮不住其他地方。
林含原以为张明权被铁盒砸晕了,没料正在他想再度进入房间时,一道闷响声起,张明权凶狠的声音伴随着,“贱/人!是你是不是!!是你弄这东西来害我的!你这个贱人!总是想害人!!也是你杀了飘然和娇娇是不是!!”
飘然?
林含顿住脚,这个飘然难道是李飘然?
那边李月如抱头哭喊,“我没有!!不是我!!求求你别打我了——!”
张明权手臂受伤,脚还十分灵活,一脚一脚踹在李月如的腹部,痛殴接连不断。
林含看不过眼,紧跟着又念了一声咒语,这次他没有过多顾及,眼见着李月如快被打死了,他没法再对张明权手下留情。
咒语念完,房间内的一盏吊灯某个零件似断开的丝线,“啪”的一下崩断了。
张明权简直是往死里殴打李月如,她抽搐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张明权又往她肩头踩去,没听到她的声音,复又用脚尖挑了挑她的脸,发现她的脸已经肿得没有原来的模样,青紫一片。
他的脸色忽地爬上恐惧,一种后怕迅速在他眼底蔓延,张明权赶紧蹲下身体,探过身去查看李月如的呼吸,嘴里还低低唤着,“月如?”
李月如毫无反应。
张明权慌了,“月如你别死,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我不是故意的......月如......月如你醒醒!”
正在这时,轰地一声,吊灯径直朝着正下方的张明权坠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后背,双重打击,张明权挺不住,直接痛晕过去。
林含从窗帘后面绕了出来,跳下窗台,走了几步,看了眼被张明权压在身下的李月如,后者满额全是鲜血,头发被血浸shi,紧紧贴在脸颊,一张脸肿得不像样,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尽是疤痕。
真可怜。
林含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既然数次被虐待殴打,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对方一个电话竟然都能被叫回来。
想到躯壳或许在这儿,林含没有继续停留,径直走向门口,还没出门口,他又顿住,随后退回几步到了李月如的面前,用软绵绵的猫垫拍住她的手,闭上眼,默念咒语。
随着林含咒语的一字一句,李月如满身伤口奇迹般的开始愈合,就连原先的褐色伤疤,也跟着褪色,恢复光滑。
片刻后,面前的李月如恢复如初,她紧闭着眼,就连眉头也紧紧拧起,面色很困苦。
她还有一口气,林含就舒了口气,又瞥了眼张明权,心底笑了声,念咒把他变成一只瘦小的灰鼠,很满意的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林含才快速离开这间屋子。
林含走后,昏暗的卧室,一双眼睛睁开,猩红之色如藤蔓攀岩在眼底。
目光一扫,长舌如蛇信般灵活探出,逼向屋内的另一个活物。
“吱吱吱——!”
“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吞了。
—
独栋别墅有几层,林含转身就上了二楼。二楼多是卧室,林含一间一间的慢慢打开,查找哪一间卧室会有他的躯壳。
打开了所有房门,都不见自己的躯壳,林含不由气恼,躯壳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在二楼和一楼的楼梯口站了片刻,林含忽然听到了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忙在楼梯口往下瞧,发现李月如醒了,并且她正朝着二楼的楼梯而来。林含一惊,忙东跑西窜,寻找藏身之地,慌了一瞬,他忙窜进一间卧室。
紧接着,外面阶梯响起了一步步细碎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慢,却踩得很扎实,令林含心下不由一沉,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脚步越来越近,从每一间卧室慢步走来,似乎在房门会停顿几秒,才会继续走下去。
时间拖得很长。
林含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隐隐传来不安。
李月如这是在干什么?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林含躲藏的卧室门口。
这一次,比之前停留的时间都长,片刻后,脚步声继续,却不是往旁边的卧室走去,像是退后了几步。
林含正疑惑着。
砰地巨响,房门猝不及防地塌了,一道人影立在门口,直直盯住某一处。
屋内空荡无人,满是尘埃的难闻气味。这里每间卧室都鲜少打开,又不多通风见光,屋内十分沉闷,光闻着就令人胸闷气短。
林含感官敏锐,几乎一刹那,他就猜出李月如的动机,立马换了藏身处,开门后,李月如的视野中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她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