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
苏遇像是思想开小车被突然点名的学生一样,猛然停手抬头直视前方。
他压根就没想认何宸这个姐夫,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握个手。
何宸朝苏遇轻轻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啊?
这样……就算完了?
……这样也好!苏遇想着。
“今天过来是想采访有关儿童乞丐的案子。”张震宁很识趣地没有提刚才打人的事情,十几年的老记者,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何宸靠着椅背,从兜里摸出烟,递给对面的张震宁,自己叼了根,整套动作云淡风轻,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震宁笑着伸手接过,别在了耳边,恢复刚才的端坐姿势,一板一眼。
何宸心照不宣地笑了下,心道:这人怎么还是这样?
准备再夹一根,顿了顿,把刚抽出半根长的烟又塞回了烟盒,随手仍在桌上。
“你们消息很灵通的啊!”何宸赞赏着,“我们前脚抓到犯人刚开始审讯,你们后脚就跟着过来了,这速度秒杀我们全队。”
张震宁禁不住笑了下,也没遮掩,下巴指了下一旁正在低头做记录,看着好像很投入的苏遇,说道:“不敢不敢,这事儿是我让他举报的,他是举报人。”
举报人?
何宸略有深意地看了眼苏遇,嘴角勾起一抹笑。
苏遇没抬头,眼神却是往何宸这边撇,极力想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像是做好事等着被大人夸的害羞男孩。
“他啊,有点傻,一个人跟踪了好几天,你也知道,这种案子基本上都是团伙作案,极其容易发现被跟踪。”张震宁说。
何宸哼笑,点头赞同:“确实傻的很!”
傻?
苏遇倒是觉得以前确实挺傻的,喜欢了一年多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姐夫,被人耍地团团转。
何宸解释:“这种情况往好的方面发展是打草惊蛇,他们收工走人,往不好了的说,估计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在城市角落像他们一样乞讨着!”
苏遇一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处境,也没想过同情心也会害了自己。
“不过,他也知道轻重,先是在附近的咖啡店观察,后来开车跟踪了几天,发现犯人的警惕性很高,怕被发现,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张震宁怕他以后对这种事犯憷,赶紧宽慰了一句。
何宸沉思,想起举报材料里有关72小时的言论,沉声笑道:“我们今天只抓了两个,还有四个逃了,等都抓住了你们再来也不迟,旁边休息室有6个小孩,他们交代的会比那些人更详细,可以先去问问。”
苏遇以为何宸还在笑自己傻,莫名有些恼火。
“我今天主要是带他过来认认人,后续就由他负责追踪报道,介不介意何队把电话给他?”张震宁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苏遇倒是先开了口,憋了很小一声:“我有。”
何宸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苏琪给他的。
“行吧,那就不打扰何队了,以后还要麻烦何队了。”张震宁也没再追问,站起身准备告辞。
……何宸坐着没动。
“怎么?张大记者升职主任就瞧不起我这个停职的了?客气的我还真不敢认了!”何宸Yin阳怪气。
何宸和张震宁同岁,因为工作关系,两人关系虽比不上路华那般亲密,到也算是好朋友,当年打人事件出来后,张震宁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何宸,关系自然更近了一步。
张震宁哈哈破功,仰头大笑,出手给了何宸一拳,瞥了眼苏遇,笑道:“你丫的,出去跟你说!”
警局楼道,张震宁倚着墙,借了个火,点着烟问道:“你怎么跟以前一个德行,还是不给我面子,我装十分钟,被你拆穿只用两秒钟,两秒!我容易么?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得在新人面前树立威严,威严你懂么?”
“不懂,威严能当饭吃?”何宸装傻。
“当然,混我们这行的,威严可比美颜管用。”
何宸哼笑:“得了吧——我说,你们科室都跟你一样?带个新人就变性?”
“变性?不是,我跟你讲,我们这儿真和你们不一样,像你们那样直接对新人甩脸、发狠、骂脏话,在我们这儿叫斯文败类,我们只能混资历、威严,你能力再好,照样屁都不是,没人听你的,就我们同科室,有一新人敢爬到他师傅头上作妖。”
何宸想说“没那个必要”,突然想到两年前对自己竖大拇指的苏遇,心想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没个准儿,改口道: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对新人甩脸、发狠、骂脏话,还高级知识分子,有色眼镜比谁都深!鞠躬尽瘁的人民警察叔叔就是被你这样的人,用笔杆打死在工作岗位上的。”
张震宁一听“打死”愣了下,顿了顿,沉声道:“事儿不是都过去了么?上面怎么想的。”
何宸哼笑:“管他怎么想的,难得清闲,你啥时候见过我像个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