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喊声,你心事重重的眼睛才会流下难耐的热泪。
你怎么这么贱?
镜中的倒影说出了这句话的口型,和他记忆中柔和舒缓的男声重叠。
“……贱吗?”
如果我心甘情愿,你不用对我施以悚动的刑罚,不用以猎奇的招式来试探我动情的阈值,我也会流泪,会为你献上滚烫的汗水和温存的轻语。
穆笛松开了双手,斑驳的吻|痕被一圈均匀的新鲜掐痕串连在了一起,他有种错觉,他感觉自己身首异处,被人重新缝合了躯干与头颅,头和身体来自不同的主人,就像用碎块拼成的弗兰克斯坦一样,是一具行尸走rou。
主场馆的轻柔音乐在厕所外隐隐徘徊,穆笛想起了那三十三万,淹没在众明星的善款中,是激不起一点水花的小数目,却像一块从岸边飞来的横石把他砸入水中。
捐款的时候他在想,为什么不是三百三十万,或者三千三百万,直接把他砸死,也好过让他独自挣扎着游向那条到达不了的河岸。
手机震了一下,时隔八小时,他收到了置顶联系人的回信。
秦:我会去接你。
厕所外传来脚步,是两个人的,不是一前一后走进来,而是跌跌撞撞地推搡进厕所。
急促的呼吸声夹杂在脚步声中,穆笛看到其中一人的背影,靛青色西装,两鬓剃青,拥吻着粉色T恤的男孩,双方都很投入。
穆笛认出了他是谁,轻轻躲进隔间。
洗手台压着两人的重量被撞得咚咚响,男孩的叫声软软糯糯,羞怯地胡乱夸奖着对方。
早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穆笛恍惚听见过这个声音。
也许是外面的对白随着碰撞变得越发不堪,也许是掐了脖子后的窒息感回流,穆笛想吐。
像一个没有食欲的病患被人捏着鼻子强塞了一大口齁甜的翻糖蛋糕,胃酸上涌,灼烧喉咙,他捂着嘴干呕起来。
所幸外面的两人很沉醉,并没有注意到隔间里的动静,穆笛按着胸口吐了几下酸水,等他缓过来之后,外面的俗事也在另一个人带喘的脏话中结束了。
拉链拉起,皮带系好,感应龙头水声结束,离开厕所的脚步声只有一人,另一个人可能趴在洗手台上,也可能睡在地板上,他似乎在抽搐,衣服的布料摩擦着地板防滑的凸起窣窣响。
手机响了,这次不是穆笛的手机。
也许是被消耗得没有了拿起手机的力气 ,外面的人开了免提,中年人的声音迸出来,在空荡荡的厕所里有些刺耳。
“搞了吗?”
“……搞了。”
“追紧点,他跟卿风快分手了。”
“嗯,他对我很入迷……他说他喜欢我这样清纯的……”
“呵,你信不信他还说过喜欢冷傲的,喜欢热情的,千万别把自己当成特别的那一个。”
“我知道,吴老师你放心。”
男孩正常说话的声音是好听的,温柔清澈,带着少年的甜美。在他挂了电话之后,感应龙头出水,停下,又出水,又停下,持续了几个回合,他离开了厕所。
穆笛走出去,一股释放的腥臭扑鼻而来,地面,洗手台,甚至玻璃都脏了。
喷溅的形状在光滑的材质上缓缓往下滴,穆笛有种错觉,如果走慢了,它们会违背力学的规则,滴到自己身上。
穆笛捂着鼻子跑出男厕,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前一刻,他差点又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
ichigo小熊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咦,肆哥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五点钟活动结束,郭惜已经候在了保姆车上,颜羽和穆笛前后坐定,不见祝拾肆的身影。
颜羽把鞋一蹬,睡在了座位上:“别提了,他还在后台神神秘秘地打爱情电话呢。”
“肆哥谈恋爱了?”穆笛回头看向颜羽。
“笑得跟个偷菜的老贼似地,肯定搞对象了。”
郭惜摇头:“不是的颜队,刚才肆哥跟我说他拿到了《人格》的角色,是因为这个才高兴的吧。”
“他试镜成功了?”穆笛露出欣然的微笑。
颜羽也跟着坐了起来:“卧槽,就他也配跟影帝争?没搞错吧。”
“可是影帝辞演了呀。”郭惜提醒。
“靠,对哦,我给忘了,”颜羽拍了拍脑袋,“但他搞得过卿风?人家可是有雷傲当后台。”
他们聊到雷傲,穆笛不由地回忆起男厕里散发着腥臭的脏ye,他转过身去不再参与讨论。
“肆哥说了,陈导跟别的导演不同,她选人最看重演技。”
颜羽老成地对郭惜摆摆手:“此话差矣,能混到她那个级别的导演,绝对不会这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