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的女儿怎么会没出世便去了,“好,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明珠都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
我能信你才怪呢,梁沅君对简宗颐的许诺只字不信,不说两人的白首之盟,眼前简宗颐要给女儿报仇的承诺,都化成一阵风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赶紧写吧,写完我回去叫人给她做个牌位,不管当爹的以后会不会想起她,我这个当娘的是不会忘了她来过的。”
简宗颐被梁沅君说的越发不忍,提笔写下了“简明珠”三字,“我也不会忘了她的,”便是梁沅君,再负他骗他,简宗颐知道,这辈子他也很难忘了梁沅君的,“我听说你又开始做酒楼生意了?如果要帮忙……”
“别,您千万别帮忙,”梁沅君连连摆手,她看了一眼简宗颐动也没动的茶碗,知道这种贵公子,是不肯喝外头的茶水的,她把茶碗捧到简宗颐跟前,“算我敬杯茶求你了,小女子没有什么大志向,就开间小饭庄糊口,世子爷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嗯?”
她把茶碗往简宗颐面前递了递,“这点儿要求也不答应?”
简宗颐无奈的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行了吧?你不愿意离京,我又兑现不了对你的承诺,便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偿你,毕竟你的嫁妆都还了回去,自己的宅子又遭了火,”他看着一身月白软缎褙子,头上只插了根素银簪的梁沅君,她什么时候这么素淡过?“如果你缺银子了,只管跟我开口。”
开口?你海货生意只怕也赔了不少,还跟你开口,你不来讹我就不错了,梁沅君捧着茶碗又喝了一口,“不必了,你也知道我的,虽然不能再过侯府千金的富贵日子,但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还饿不死,”
她看了简宗颐一眼,“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再不走被人看到了,那可就是诈尸了!”
见梁沅君不停的喝茶,简宗颐也觉得有些渴了,下意识的跟着也喝了一口,“走吧,我叫人送送……”
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儿晕眩,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这,这怎么回事……”
……
薛新桐是被人用水浇醒的,她茫然的睁看眼,“这是哪儿?”
郑老夫人扑过来,“桐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外头陪着申夫人见客,久等孙女不见回来,正准备叫人去寻呢,外头就有一个小沙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是看到一个穿白衣裳的女鬼飘到了那边禅院里,叫自己的师父赶紧去捉鬼。
自己家里做道场呢,报恩寺闹鬼?申夫人被气的不轻,偏有好事的见那小沙弥吓的不清,便撺掇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看,这一看却发现,是简宗颐抱着个姑娘在榻上躺着呢!
她转头看着还在大睡的简宗颐,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们桐娘,我跟你拼了!”
简宗颐只觉得脸颊生疼,心下大怒,睁眼要骂,却看到一张张人脸,他恍然起身,“这是怎么回事?沅君呢?”他刚才明明跟梁沅君一起说话,还给女儿起名字,两人似乎要一起出门……
“什么沅君?我看你是魔怔了,”事情一出来,申夫人就急令底下人关门闭户,封锁消息,但今天到报恩寺来的并不全是相熟的夫人太太,更多的是过来代主家烧香磕头送奠仪的下人们,这些人素来看热闹不怕台高,又没有自己主子辖制,哪会儿那么听话啊,说着要走,其实都悄悄的聚在禅房外头,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郑老夫人却不管简宗颐到底是不是魔怔了,“世子,我们新桐一辈子被你给毁了啊!”
薛新桐已经清醒过来了,她看着只穿了件中衣的简宗颐,羞的满脸通红,“表哥,你怎的……”
这个时候简宗颐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真成了傻子了,“是梁沅君叫你来的?”
什么梁沅君?梁沅君不是已经“死”了?薛新桐讶然的看着从竹榻上站起上的简宗颐,“不是你给我写的信,让我到小小姐灵前替祖母道个歉么?”
“啪,”申夫人一记耳光打在薛新桐脸上,“你个蠢货,哪有什么小小姐?宗颐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了?”这肯定是薛家为了逼自己儿子娶他家女儿才施的毒计,申夫人已经开始考虑简宗颐的续弦人选了,没想到薛家却闹出这样的丑事,她恨不是撕了这一老一少。
薛新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弹过一指甲,这一耳光落到脸上,鼻血登时就下来了,“就是表哥给我写的信么,约我在这儿见面,说是领着我去给没出世的小小姐上柱香,便前事不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可我一进来,就被人突然捂住口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简宗颐头疼欲裂,“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母亲赶紧想想怎么封住外头那个人的嘴吧!”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名声。
郑老夫人这会儿也气的直喘粗气,“是啊,今天的事绝计不能传出去,不然桐娘这辈子就完了。”
申夫人转身吩咐下去,重新回来之后不屑的看着薛新桐,“老夫人真是好教养,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问也不问就敢私收外头的信件,这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