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申夫人狠狠数落了半天,在外头听安王骂骂梁勇,也算是消消心火,但这会儿安王要出手对付齐锐,简宗颐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安王要是收拾了齐锐,可等于是把梁勇给推到别人怀里了。
“殿下息怒,”简宗颐也不听壁角了,挑帘进屋,“臣觉得这次的事尚有计议的余地,”
他看了梁勇一眼,“侯爷莫恼,比起折损的银子,殿下更恨的是被人算计,不过以我看,便是齐翰林,只怕也是被人算计了。”
梁勇一愣,“此话怎讲?”
简宗颐一笑,“如果静王有意隐瞒,谁会知道开海禁的法子是齐翰林给他出的?可是这件事却被走漏了风声,可见静王那边,也没有多把齐翰林当回事,甚至说不定要的就是殿下您雷霆一怒,因为齐翰林,跟广宁侯翻脸呢!”
死个小小的翰林,惹的安王阵营内讧,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
安王恍然大悟,一拍书案,“孤倒是小瞧了这个木头疙瘩了!”
他转头看着梁勇,“广宁侯,你怎么说?”
梁勇抹了把额上的汗,“臣听凭殿下吩咐。”
他能有什么吩咐?安王看着简宗颐,“你说呢?”
简宗颐还是觉得齐锐是可以拿来一用的,“齐翰林跟侯爷到底一场父子,总不能这么一直不相认吧?依我说,侯爷不如再过去走动走动,咱们也不求别的,如今齐翰林正在筹建市舶司,六部都盯着呢,我听说敏王已经宴请过他们几次了,咱们也不能光看着。”
市舶司官位不高,却是个油水极厚的位置,自打齐锐领了这个差使,门槛都快被过来贺喜的人踏平了,搞得他不得不高悬免见牌,对于那些借托各种关系凑过来的“熟人”们一个个敬而远之。
这种地方,简宗颐又怎么舍得不安插安王的人马呢?
安王点点头,盐道上有林家,市舶司里也得有他的人才对,他抬眼看着梁勇,“这事就交给你了,一会儿我拟个单子,你给齐翰林送过去,那上头的人,怎么也给安排几个进去。”
……
齐锐没想到梁勇好厚的脸皮,居然跑来管自己要官来了,当然,他还没忘提点自己静王的“险恶”用心。
大家都知道了是自己给静王出的主意,这件事齐锐也不是心里没犯过嘀咕,他还跟薛老夫人商量过静王此举的用意,两人一致认为,这不过是静王的一种试探,没办法,谁叫他明面儿上姓齐,其实却是梁家的子弟呢?
对这样的试探齐锐能理解,但心里多少有些不快是真的,他拿过梁勇的名单看了看,“这几日送过来的帖子不在少数,这几个人我也有耳闻,算是能吏。”
齐锐并没有直接拒绝梁勇,梁勇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刚才的劝诫已经露了底,安王对自己可是有了杀意的,“虽然圣上是说了筹建市舶司由我负责,但我不过是个挂衔的郎中,上头还有侍郎跟尚书呢,官员委任的事,也是由吏部说了算的,您想想,分到我手里就除了干活儿,还能剩下什么?”
梁勇没想到齐锐居然肯跟自己说这些,他心头微热,“真是难为你了,这里头的人,也不是都要叫你安排,挑几个得用的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这个齐锐未必做不到,他也不赞同一个市舶司里全是静王的人,一来太明显了,二来么,各家人马都有,才能保证市舶司的清廉透明,如果都是一家人,那还不联手欺上瞒下肥了自家亏了朝廷?
因为上门的人太多,齐锐一早就把自己的处境跟打算跟瞿浩透过底了,看瞿浩的意思,也默许了他的做法,“我会跟瞿相提的,至于能用几个,却不是我说了算的。”
能接下这个单子,梁勇已经很意外了,“我知道了,”他轻叹一声,“这次因着你的事,家里也狠狠折损了一笔,你弟弟路上赶的急,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呢!”
这能怨他?齐锐一笑,“叫我说,世子倒不如趁着病了的机会,好好在家里将养一阵儿,左右他现在出现在安王殿下跟前,也只会提醒殿下因为他的缘故,让殿下亏了多少银子,倒不如一边养病,一边想想怎么趁着海禁才开,还没有大批海船出海,把他带回来的货给出手了。”
想到这次梁家的损失,梁勇也挺烦的,梁锟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银,现在全压在海货上了,偏薛老夫人死抠着梁沅君的嫁妆,看着家里那么大的亏空,宁愿叫林夫人想办法卖产业,也不伸手帮一帮,“理是这个理,但大家都知道海禁一开,那些海外的货物不再会像之前那么昂贵,谁还会买他带回来的?又不是什么着急救命的东西。”
第67章?
齐锐却不这么看,?如今海运多以香料、珠宝奇珍,外来的纺织品为主,?本来这些海外的东西就不是给普通百姓享用的。
不论什么时候,这珍珠宝石那都是稀缺品,怎么也不会因为开了海禁,就沦为地摊货了,只是这些看法他才不会跟梁勇说呢,?只泛泛的又安慰了他几句,?才将人送了出去。
到了苏栩那里,?齐锐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