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放心的,万一林氏被梁沅君三说两说的又给哄的心软了,说不定梁沅君就又把梁家当枪使了,“这样吧,”
她冲还在候着的娄妈妈道,“你回去好好服侍她,但凡入口的东西都看牢了,补品一会儿让夫人给你再准备一些,回去跟她说,让她先静心好好调养着身子,我跟侯爷在外头会想办法的。”
事情如果解决的太轻易,反而会叫梁沅君以为梁家对她还有舐犊之情,薛老夫人不打算再跟梁沅君讲情分,梁沅君花银子买侯府帮她出头,这种交易倒比讲什么养育之恩来的利索。
娄妈妈看了林夫人一眼,见她无话,忙应声退了出去,林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薛老夫人,她知道婆婆的本事,现在她肯出马了,梁沅君一定会无事的,想到女儿无事,她不免想到了小院子里住着的儿子,“要不我也挑些补品叫人给李氏也送过去?我看她瘦瘦小小的,趁着年轻赶紧把身子调理的强健一些,将来生养上不受罪。”
世家总有自己一套调养的法子,林家也不例外,薛老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娇鸾苦了这么多年,你挑东西的时候多挑些温补的,咱们慢慢来,也别送太多,”想到齐锐小两口,薛老夫人难得浮出笑意来,“你不知道,我见他们日子过的苦,一家子住在巴掌大的地方,连个下人都没有,便叫鲁嬷嬷准备了一点儿银子,只当是我这个祖母这么些年补给孩子的压岁银,”
林夫人脸一红,她从来没想到这个,“那我也回去准备准备,上次见到李氏,我这个做婆婆的连见面礼都没备下,”不管喜不喜欢这个媳妇,该走的礼数,林夫人是不会少的,“我年轻的时候还有套点翠头面,我这就去取出来。”
薛老夫人失笑,“不必折腾了,我还没说完呢,那两个愣是没接我的银子!”她那只匣子里何止是银子,还有地契跟几间铺面,薛老夫人原本希望的是齐锐有了这些东西,以后不用再为银子费心,“那两个孩子啊,一个比一个死心眼儿!”
不接?林夫人愣了一下,“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她还得求着儿子媳妇收自己的东西吧?
“能怎么办?慢慢儿来呗?所以我说你别弄那些贵重的,这水滴石穿,你是他亲娘,能耐着性子把他揣在肚子里九个月,还耐不下性子磨他九个月?这世上哪有儿子犟得过娘的?”
孙子没回来呢,薛老夫人生怕这个牛心左性的媳妇给她添乱,“我这几日还没好利索,等我再养几日,也跟侯爷商量一下沅君的事,事情都解决了,咱们一家子去寻锐哥儿去!”
她就不信了,她把齐家的门槛踏破,孙子还能不认她这个祖母?
见林夫人不说话,薛老夫人沉了脸,“你虽然生了他,但儿子生下来便叫人抱走了,也足见你自己也是个没成算的,一个脱了藉的嬷嬷,能在你的别院里呼见唤雨,锐哥儿这二十一年,可是没喝过梁家一口水,吃过梁家一粒米,是咱们欠他的,他不欠咱们,这个理儿你要是不想清楚了,去了也是讨人嫌!”
林夫人讷讷应了,退出去给梁沅君和齐锐准备东西去了,梁沅君的好准备,从梁沅君怀了第二胎,吃的用的都是林夫人亲手准备了送过去的,但李娇鸾那边她就发愁了,极不能贵重,还要显得诚意十足,偏她对儿子跟媳妇一点儿都不了解,尤其是想到李娇鸾看上去娇娇怯怯的,差点儿把梁锟咬下一块rou来,林夫人又是一阵儿头疼,想了半天,才准备了一些贡枣桂圆阿胶,又想起府里平时给梁锟准备的零用,便又准备了两匣子银角子金瓜子,这些是梁锟平时赏人用的,以后齐锐身边也要随时准备好。
准备了这些,林夫人又叫人去库里寻了一匣子荷包玉佩发簪扇坠,齐锐出门的时候,这些是万万少不得的。
就这么想一点儿备一点儿,等林夫人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准备的东西足足能装一大箱,她对着箱子放声哭了一场,之前薛老夫人口口声声说是梁家对不起齐锐的时候林夫人还不觉得,真的亲手给齐锐准备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这二十一年,她少为大儿子做了多少?
薛老夫人看着林夫人搬到面前的箱子,也是跟着一场心酸,“你也别哭了,以后日子还长呢,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慢慢来,那是个良善的孩子,怎么会看不到你的苦心?”
她在林夫人准备的物件儿里各挑了两样,“一下子送的多了锐哥儿指定不收,就这些吧。”
可等到林夫人带着人去到齐锐住的宅子,才知道齐家人刚刚搬走,看着挂着大锁的院门,林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没想到亲生儿子躲自己,居然就像躲瘟神一样。
听说齐锐举家搬走,甚至连搬去了哪里都没有告诉周围邻居,薛老夫人长叹一声,“罢了,他既然不想见咱们,咱们就先忍两天吧。”
林夫人的火气被激起来了,“那我就去翰林院外头等他!”难不成齐锐还敢不认她这个亲娘?“我是他娘,他要是不认我,我就寻他们掌院学士去。”
又来了,薛老夫人白了林夫人一眼,“你去寻了又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你有证据说齐锐是你生的么?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