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夫妻并没有多么恩爱,到现在也没有子嗣的消息传来,杜丽敏想撇清自身,做的也不算过分。
杜丽敏点点头,“祖母,妾身幼秉庭训,规行矩步,安辞定色,不敢有一日一时放松,但世子他,”
杜丽敏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从跟梁锟订亲那天起,她就在为做好梁氏宗妇做准备,梁锟当不成世子她固然失望,但这远远比不上发现自己所嫁非人来的挫败感跟失落感更强,以至于她都没办法再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为了一个世子之位,妄顾手足之情,”
这个杜丽敏尚能劝自己去努力理解,毕竟朝堂之上两位皇子为了那把椅子,也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梁锟跟梁沅君的暧昧,让杜丽敏每每想起便如鲠在喉,“还有大姐,”
那个女人实在不配自己喊一声“大姐”,她想到这一年薛老夫人对她的体恤照拂,而她却在这个时候只想着自己,便开口提醒薛老夫人,“大姐此人心机深沉,世子被其蒙蔽心智,深陷其中,将来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祖母还是当心些好,万一闹出什么丑闻,梁家会万劫不复的。”
薛老夫人微微点头,杜丽敏的话她听懂了,也明白了孙子为什么这么坚定的站在梁沅君一边了,她轻轻阖上眼,自己真是无颜面对杜丽敏了,“叫你受委屈了,罢了,你既要回自己宅子里散散心,那我也不拦着了,你院子里的事安排好了,就走吧。”
杜丽敏也是知道梁家最通情达理的便是薛老夫人了,才特意挑了梁勇夫妇去简家的时间来辞行,但老夫人真的不拦她,她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薛老夫人,毕竟现在可以说是梁家发生变故的时候,她不能共患难,实在是有失妇道,“祖母,您一定要多保重,若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叫人往四明巷送个信儿,我还是您的孙媳妇。”
薛老夫人摆摆手,“你能把我当长辈,我已经很高兴了,走吧,这个家一时半会儿也清静不了,你留下来只会跟着为难,倒不如先避一避。”
……
梁勇夫妻从护国公府出来,并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去了齐锐住的小院儿。
林夫人从马车里下来,看着狭窄的巷子,忍不住微微皱眉,“他们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梁勇从简家铩羽而归,心里正不痛快呢,见妻子一脸嫌弃,不悦道,“齐锐只是个小小的翰林修撰,能住多好的地方?他倒是想住,也得有银子买去。”
林夫人尴尬的垂下头,就听梁勇抱怨道,“你倒是把沅君将亲生的了,但这里住着的,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也是的,即便当时情形再紧急,也不至于把孩子都弄丢了,你身边养的那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还有收生婆子,你都没有叫过来问一问?”
林夫人被梁勇指责的无比委屈,“我当时难产,生下孩子就昏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田嬷嬷就把已经洗好裹好的孩子送到我眼前了,说是生了个女儿。”
林夫人哪会想到田嬷嬷会换了自己的孩子啊,“回去我就叫人去把当年的收生婆子给寻来,还有当初在我身边服侍的,一个个的,谁也别想跑!”
如果不是那些人,她怎么会丢了亲生儿子?当年她头胎得女,虽然婆婆跟梁勇都没说什么,还说了先开花后结果是好事这样的安慰话,但林夫人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好不容易又生下梁锟,她一直绷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如果当时儿子没有被换,她之后的日子要轻松许多。
……
今天是朝廷的休沐日,齐锐上午陪着齐秀才见了落玉笙,他是学戏的知道行情,这一行虽然很苦,地位也很低下,但是名角却是不差钱儿的,因此在讲过《宇宙锋》大概剧情之后,直接开了五百两的高价,毕竟有了《太真外传》跟正在排演的《凤还巢》,归鹤先生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落玉笙已经在凤鸣楼见到了《凤还巢》的本子,对齐秀才的实力有了充分的信心,听见齐锐说的数字,连价都没还,只提出等他们排演之后,齐秀才也要像去凤鸣楼一样,去他们的班子里看一看,像对凤鸣楼姑娘们那样,给他们提一些意见。
这对齐锐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学了十几年的戏,对戏曲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有戏看当然是不会推拒的,而齐秀才则被五百两的天价给吓到了,懵懵懂懂的跟着点了头,等出门之后,人还是迷糊的。
又有了五百两入账,齐锐回家之后就跟孟氏商量了,让李娇鸾把这五百两送到苏家去给梅清菩,算做他们的入股,之前原定要给孟氏的三百两依然给她,由孟氏回去之后再买些田产回来,毕竟收租才是最稳定的收入。
短短几日便有千两银子的入账,齐家上下喜气洋洋,齐锐到附近的酒楼定了个席面回来,一家人就在院子里围坐了,吃喝说笑,畅想以后的美好生活。
梁勇跟林夫人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院中菜尽酒残的场景,林夫人不悦的再次皱眉,四下打量着小小的院子,说实在的,便是梁家二等奴婢,住的院子都比这个好些,“你就住在这里?”
林夫人是原身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