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起身托住她,“母亲,沅君不过是被田家人骗了,并不是不放心您的人!”
薛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垂首而立的静夜身上,见她留了妇人头,打扮也比大丫鬟华丽些,“你是田家送来的丫鬟?被沅君给了简世子?”
静夜木然的在薛老夫人跟前跪了,“见过老夫人,”她没想到自家做的事败露的这么快,更没想到林夫人对田家这么的不留情面,“田嬷嬷是奴婢祖母。”
薛老夫人仔细打量着静夜,“跟霜叶倒有几分相像,”她看向鲁嬷嬷,“你觉得呢?”
“要是奴婢记的没错,静夜姑娘的眼睛生的挺像霜叶的,”鲁嬷嬷赔笑道,“说起来霜叶也是个安静温柔的姑娘,侄女像姑妈,老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薛老夫人一个眼风过去,便有丫鬟捧了只荷包过来送到静夜手里,薛老夫人看着给她磕头的静夜,“你既投身到沅君身边,就要学你姑母,不要学你祖母,好好跟着你们小姐,将来给你一个造化。”
静夜以头抵地,紧紧攥着手里的荷包,“奴婢记下了。”她早就没了初到护国公府的雄心壮志,什么造化,跟着这样的主子,她能安生的在简宗颐的后宅活下来,就是大造化了。
梁沅君松了口气,她没想到林夫人处置了田嬷嬷,薛老夫人转头会赏静夜,“祖母说的是,我就是看中了静夜的性子,才将她给了世子的,有她在世子身边服侍,我也放心一些。”
薛老夫人笑着点头,“你想的对,我瞧你月份也不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还是少出来走动,回来看你母亲也不在这一时,真的想她了,叫她过去也就是了,这时候万不能有一点儿差池。”
见薛老夫人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情,梁沅君的心才算放下来,“孙女也知道的,可孙女不是想祖母了嘛!”
……
家一搬好,齐秀才便带着孟氏跟巧蕊她们回了清水村,只留下小两口并金娃在京城,齐锐忙完家事,到吏部领了牙牌官服,跟莫思恒林远声一起到翰林院报道。
三人一起去拜见了掌院学生葛有耜,听过他的训导跟鼓励,才又跟着导引官往各自办公之处去。
齐锐林远声跟莫思恒并不在一处公干,状元莫思恒被授正六品侍读,是讲官,以后可以为天子经筵进讲,而林远声跟齐锐,则是从六品的修撰,待莫思恒随着导引官走了,齐锐才跟林远声一起,往自己的检讨厅去。
活了两辈子,齐锐终于混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想想觉得也挺好玩的,他跟林远声都是头一天上任,并没有被安排太多的工作,而是以熟习检讨厅最基础的工作,见自己手下的“办事员”为主。
就这么忙忙碌碌,等到下职的时候,齐锐闭目回想,感觉自己已经把今天一天的任务都完成了,才随着大家一起出了翰林院,各自家去。
齐锐才一出翰林院,就看见苏栩在等着自己,他有些惊喜的冲苏栩拱拱手,“维宽兄挺早的。”
苏栩是庶吉士,被分到六部观政,期间由翰林院中学士们对这些庶吉士教习督导,三年散馆的时候,视考核成绩决定会不会留到翰林成为编修或检讨,并不像齐锐这三位一甲进士那样,直接留馆上岗。
“怎么样?”苏栩头上有苏新德在,日子过的自然逍遥,也不必担心三年后的考核,他是肯定要留馆的,但他有些担心齐锐,毕竟树大招风,全京城都知道,今年最风光的不是状元榜眼而是探花郎。
齐锐灿然一笑,“挺好的,同僚们都很和气,我们已经约好明日小聚了。”
苏栩点点头,“你做事我放心,”凤鸣楼戏散之后,他回去将几位王爷的事仔细跟苏新德讲了,最终被苏新德称赞的便是齐锐了,甚至苏新德还笑问,即便当时苏栩想到了请静王殿下出头平息两王之争,但他有没有胆子去说呢?
苏栩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没有那分急智的,在他心里对静王是不看好的,根本不认为静王是可以相托之人,他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跟苏新德讲了,结果却被祖父上了一课,想到祖父对静王的分析,苏栩心里沉沉的,两王相争已经够乱了,难道还要加进来一位静王?
这样的乱局之中,苏家可以自保,但齐锐呢?
他越想越提齐锐担心,虽然苏新德告诫过他,不许把他的话告诉任何人,但苏栩还是觉得,自己委婉的提醒齐锐一下比较好,毕竟齐锐能走到今日不容易,千万不能因为急功近利,在夺嫡之事上出现闪失毁了一生。
……
因为苏栩说有要事,齐锐干脆就把苏栩请到家里去了,他是真把苏栩当朋友的,自己搬家请好朋友认认门儿,叫李娇鸾过来拜见一下,也算是通家之好了。
苏栩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宅子里做客,颇有些事事新奇,足足围着院子里小小的枣树转了三圈儿,“诶我说,这树能结果子么?”
齐锐摇摇头,他也不懂这个啊,“反正房东说能结,但是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娇鸾还说等结了枣子泡酒呢,”他对李娇鸾的枣酒并不抱什么希望,反正他也不怎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