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靠在门边,很不赞同谢舟遥再穿旧衣服,“给你的衣服是全新的,房间小门里有洗漱间,里头东西都没动过,你随意用。”
谢舟遥捧着睡衣,纠结极了。他回头看了眼白毛巾,确认自己完全不想再闻酒味后,迟疑着答应了。
冰夷给的是一套板栗棕红的长款纯色丝绸睡衣,谢舟遥快速冲了个澡,擦干换上后,还把手腕脚腕的衣边给卷了两卷。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切实感受到冰夷比他高的事实。
睡衣还挺舒服的,谢舟遥准备等下找冰夷要个链接,也搞几身在家里穿。他从房间出来,惊喜地发现门口摆了双拖鞋。他穿上走出,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到坐在餐厅长桌边的冰夷,穿的竟是与他同款的睡衣。
唯一不同的是,冰夷那身是墨蓝色。
冰夷吃着早餐,桌对面放了份同样分量的早餐盘。见他来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睡衣是敞领,青年脖颈手腕都暴露在空气中,板栗红特别衬肤色,他穿了尤其合适。
冰夷眯眼看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谢舟遥手摸摸后颈,无端升起一股窘意。他挪到桌边,讷讷发问,“昨晚我喝断片了?”
冰夷喝了口茶,不予否认地点点头。
谢舟遥一脸果然如此的无奈,“没添麻烦吧?”
“没。”冰夷夹了口煎饺,吃完云淡风轻补充道,“唱歌跳舞而已。”
拿起杯子想喝口茶缓解尴尬的谢舟遥,差点一口水呛进嗓子眼。
“唱、唱歌?跳舞?!”谢舟遥缓了好半天,对上冰夷似笑非笑的目光,手心急得冒汗。
“嗯。”男人颔首,表情没有丝毫在开玩笑的意思。
二十多年很少唱歌、从未跳过舞的谢舟遥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脸皮都烧起来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知道不能不开口,好半天也找不到恰到措辞,“我我我我不是……我以前没有……”
话说得磕磕巴巴,怎么都说不完整,谢舟遥一脸认命,“算了,我唱了啥?跳的什么?”
冰夷假装回想,随即摇头,“没听明白,也不知道跳的什么。”
这句宛如当众处刑的宣判,让谢舟遥原地石化了,从耳尖到脖子,红得彻彻底底。他眼前闪过网上各种醉酒大汉当街发疯的视频,把情景套入自己,把围观路人角色套入冰夷……
画面简直不能想。
冰夷拿起茶杯,借喝茶的动作掩去嘴边笑意。他作势低头喝茶,余光却一直在注意对面青年。
这生涩的反应,真是让龙心情愉悦。
谢舟遥木然地夹起早餐往嘴里送,一时间不知该继续问自己为何没穿衣服,还是该缄默闭嘴,以防问出更多惊世骇俗、震碎三观的回答。
早餐就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谢舟遥吃完,坐在椅子上看向冰夷。
男人早就吃完了,此时正好整以暇地陪他坐着,见谢舟遥看向他,慢悠悠开口,“还有什么要问的?”
谢舟遥抓紧筷子,内心特别纠结。
不问,总觉得不踏实。问了,听到什么,更不踏实。
他联想到冰夷对他又唱又跳的评价,估量了下两种情况的发生概率,觉得还是不问为好。
“没有,谢谢照顾。”青年快速摇头,似乎是要把脑海里各种杂念甩开。
冰夷环抱手臂靠在椅背上,听闻挑起眉,没再追问。
谢舟遥拿回了自己的一身衣服,不需凑近闻,他就已经感受到前一晚的酒气。原本他对接下睡衣还有几分后悔,此时只觉得选择再正确不过。
他摸摸睡衣,“我买一身还你吧。”
直接占了人家的睡衣,多不好意思。但道理上该还衣服,新睡衣被他穿过,还一身他穿过的也不太好。
谢舟遥准备要走,他抱着脏衣服,被冰夷递来给大纸袋。
“就走?”穿身居家服的男人气场弱了很多,几步走进,声音是隐秘而亲昵的柔和。
谢舟遥低头把衣服装袋,还没吭声,就被冰夷阻止了。
“头发怎么不吹干?”冰夷猜测谢舟遥住在他这边,约莫有觉得不自在了。
“我就先出来嘛,等下回了家还可以吹。”谢舟遥先前把头发吹得半干,他摸了摸,发现只有发顶部位还带着点shi意。
玄关处,两人隔得很近,冰夷轻而易举地就闻到了谢舟遥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和他用的是同一种。
捕捉到这一点的冰夷有些开心,他也不拦住人吹干头发再走,“拖鞋是给你的,穿过去吧,下次来记得穿回来。”
谢舟遥还是做不出把人拖鞋穿走这样的事,他坚持换上自己的鞋,打开门,退到门外继续穿鞋。
一个只想赶紧逃回家,一个只想多看几眼,谁都没发现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跳动。
叮咚——
“那我走了。昨晚真的对不住,你要不要再休息下……”转背就走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