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拜见顾太后,她们俩现在,指不定多厌恶她呢,却这般留她,反常得很啊!
更何况,她今日出宫要办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儿戏之事,怎能说不去就不去?
玉蔻才不会被人哄了三两句后,便傻乎乎地热了头脑,听话地留下来。她垂首敛眉,不疾不徐地回话道:“太后娘娘慈爱,平易近人,玉蔻也很想留下来陪太后娘娘说会话儿,只是不巧,玉蔻要去办的事情,是与大王有关的极要紧之事,实在耽搁不得,请太后娘娘恕玉蔻不能听命了!”
语气虽然恭敬,话中的内容,那拒绝之意却非常的明显。
本来还欲帮她推拒的拓跋勰,听罢她的话后,那到了嘴边的话,复又咽了回去。
这赵美人,还学会和拓跋勰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般,给她软钉子碰了!
可真是好样儿的!
顾太后心下连连冷笑,忍了又忍后,面儿上才没有表露出来,不甘不愿地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和四郎一起退下吧。”
听见顾太后松了口,顾妙蓉纵然心中再不愿轻易地放玉蔻离开,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得在心里暗暗恨道:这赵美人,可真会拿大王当挡箭牌!
……
在拓跋勰和玉蔻坐着的辇车驶出了王宫的南宫门后,早就被拓跋勰交代了一番的,他的心腹太监刘公公,带着一帮子年轻太监,去了景仁宫。
向顾妙蓉传达拓跋勰的教令:“大王有令,顾氏妙蓉者年方双十,性子温婉和淑——”
大王,这是要给自己位分了?
景仁宫中,顾妙蓉居住的东偏殿里面,跪下接令的顾妙蓉,听见太监刘公公念出了代王教令的前半段后,被那和封位的教令十分相似的内容,激动得是双脸儿直泛红光,她的胸腔中,那如大chao般翻涌着的喜悦,更是多到快要满溢出来了。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然而下一瞬,现实便给了她无情的当头一棒:“——本该承欢家中父母的膝下,却离家多年,总不归家,使得家中父母对其想念至深,日夜牵挂,实非为人子女该做之事……即日起,由齐铭带人护送其回幽州!”
什么叫晴天霹雳?
这就是晴天霹雳!
顾妙蓉惊得都想不起接令时需要注意的礼仪了,她腾地站起身,一双黑溜溜的眸子中,闪着母老虎要捕狩猎物时般的凶狠,直直地逼视着持着公文的刘公公:
“你在骗人!大王怎么可能会赶我出王宫?是你在假传代王令,对不对?”
刘公公皮笑rou不笑地回:“顾元娘说笑了,老奴可没有这个胆子。”
“不信,你自己看看这公文。”话落,刘公公上前两步,把才卷拢了黄皮外卷的公文,往顾妙蓉的怀里一塞。
顾妙蓉手忙脚乱地抱住怀里的公文后,匆匆忙忙地打开——
白纸上的黑字,确是刘公公方才念出的那一段话无疑。
顾妙蓉原本红润润的脸庞瞬间惨白。????????????????????????
顾妙蓉:“不是说好了宫斗么,大王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拓跋勰:“因为我懒得跟你磨叽。”
顾妙蓉:“……”
☆、二更
“小公子,?今天的朝食我们府里给你做了虾仁芦笋蛋羹,?滑嫩嫩的,?很好吃哟。你快起穿,洗漱后我们去吃蛋羹好不好?”相国府邸后院,某个院子的某间房里,一位梳着垂髫髻,?瓜子脸的脸庞儿略有些圆润,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侍女走进内室后,弯腰站在陆远趴着睡的木床边沿,柔着声音哄他。
早在这位侍女过来前,陆远就已经醒了,然而此时听了侍女的话后,他却半点儿声音也不吭,?小小的身子趴在木床上,脑袋向着床里侧着。
自那日玉蔻与郑神医的交谈不欢而散后,?因为玉蔻再不让小月、绿柳等人去郑神医的马车里面陪小陆远玩,小陆远的情绪便明显地低落了下来。
不过,?虽然情绪不高,他却还是很听郑神医的话的,该用餐时用餐,该睡觉时睡觉,?没有闹什么情绪。
直到,又一次到了梦里见到阿母的夜里,阿母没有来。
——之前玉蔻假扮陆远的阿母与他相处,?次日陆远清醒过来后,神智恢复,知道一个已死之人,是无法回到他的身边的,便以为晚上见到阿母,是他做的梦。
尽管知道是在做梦,陆远还是很期待梦里面,阿母的一次次到来。
然而最近,却一连两次阿母本该来他的梦里陪他的夜里,都不再过来了——
陆远一个小孩子,不像大人那般的理智,怎么能接受得了阿母突然的从他梦里消失?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阿母初次离开他之时,陆远的心里难受得不行,之前还在路上时,就闷闷不乐的,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后来进了晋阳城,入住相国府后,他就更是整日都窝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