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
他居然回到了过去!
没有被迫净身!
德喜还在!
他的梁国也还没有被耶律洮攻破!
拓跋劭眼睛发红的模样,把德喜唬了一大跳:“大王,你怎么了?”
拓跋劭回过神来,敛去面上的狂喜之色后,他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
“现在是哪一年?”
大王怎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德喜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怪异感,却没有时间开小差去深想,丝毫也不敢怠慢拓跋劭,立时便回道;“熙和七年。”
熙和七年?
那他的皇兄还没有被武后那个毒妇下毒害死,这江山,也还是他们拓跋氏的……北方的草原上,耶律洮才横空出世不久,拉起了一批人马后,正在扫荡草原……
忆起此时耶律洮还离攻破他的梁国,铁蹄踏进自己的王宫有着好几年,上一世,被重重苦难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拓跋劭,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他复又躺了回去,淡淡道: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先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怎么感觉大王今儿个,有些怪怪的?
德喜心里的怪异感越发地强烈了,不过,他却是丝毫也不敢把这个念头说出来的,听罢拓跋劭的吩咐,他应了一声后,便赶紧退了下去。
留下拓跋劭一个人,睁眼看着头顶上方纱帐上那被绣娘的高超技艺,绣得栩栩如生的四爪金蟒,脑子里面,飞快地想着事情——
自己重生回来了,那么这一世,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汉,他都要想办法,扭转上一世他们大汉的半壁江山——淮水以北的疆土,尽皆落入匈奴人的手中的命运。
具体该怎么做呢?
首先,便要想办法除去武后那个毒妇,让皇兄不再英年早逝,得以坐稳皇位?
不,光是这样不行。
皇兄虽然和他一母同胞,与他的感情深厚,还特意给他赐了一个寓意十分美好的封号“如意”,可皇兄性格懦弱,缺乏魄力,并不适合当天子。
上一世,他们大汉的半壁江山痛失匈奴之手,半壁江山沦落于妇人之手,便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也不适合,上一世,自己的梁国沦落前,他一直都是一个全副心思,都只有画画的王爷,别的事情,俱都分不了他的心。
后来,被耶律洮俘虏后,他虽然不得不彻底地离了画笔,被迫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可就算再怎么地恨匈奴人入骨,他也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王爷。
上一世,被俘虏的日子里,他杀不了匈奴人。
这一世,不懂行兵布阵,调兵谴将的他,也不适合——
等等,行兵布阵,调兵谴将这种事,他诸多兄弟中的四哥,镇守了代国多年的拓跋勰,最是擅长啊!
四哥还杀伐果断,性格强势,为人也聪明,若是由四哥来掌控天下——
想到这里,不久之前德喜曾向他禀报过的“熙和七年”,忽然间浮起在拓跋劭的脑海里面。
他再也躺不下去了,连忙自床上弹坐起身后,扬高了声音问外间守着的德喜:“德喜,今儿是什么日子?”
“暮春三月,十二。”
三月十二?
那离四哥上一世遇刺身亡,还剩一个月的时间。
他在自己这里聚些人,昼夜兼程地赶路,也得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赶到上一世四哥遇刺身亡的鹿谷山……
拓跋劭连忙下了床:时间太紧了,他还是先别想那么多,赶紧去做安排,先带人去鹿谷山把四哥救下来后,再想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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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拓拔勰他们那队由几十匹马,五辆马车组成的队伍,缓缓地进了蔚县。
蔚县县城门口早就在蹲守了的一群乞丐们,看见有新的人入城,瞬间一哄而上,追着拓跋勰他们的队伍跟着乞讨起来。
“大爷,您行行好,赏两个铜板吧。”
“大爷,您行行好,赏点儿吃的吧。”
“大爷……”
这群乞丐中,以老幼居多,个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不说,身上,更是穿得破破烂烂,那衣服,好似是一条条别人不要的布条,硬拼凑在一起的一般。
各块布条不仅材质不同,其颜色,也是各异。若是不那么脏兮兮的,一眼看过去,倒也五彩斑斓地看得过去,可现下上面全都被泥土沾染得灰扑扑的,让人瞧见了,只想皱眉。
拓跋勰便是如此。
他没有善心大发地让队伍停下来,给乞丐们布施银子,或是吃的,而是皱着眉头吩咐旁边的韩峰:“带上几个人,去把他们驱逐开!”
他这般,倒不是因为嫌弃那些乞丐们脏,而是担心那些乞丐中,可能会有刺客隐藏其间。
韩峰应下。
点了齐铭,还有一路行来时,东莱郡的秦郡守,幽州的顾刺史,蓟县的县令等人派了过来护送拓跋勰的兵士中的几个人后,韩峰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