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白初上抱着楼衍坐在地上,双抖个不停,慌慌张张解开楼衍上衣查看伤势,却被皮肤上一条条深红色不断流血的伤口吓得眼泪哗哗往下掉。
师兄什么时候受伤的?
他一直看着师兄打,只是后期觉得师兄动作慢了,以为他是体力不支,原来……原来受伤了。
怎么回事!师兄为什么不说啊!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啊!
鱼恒看到楼衍皮肤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毫无波澜的眼立刻眨了下,眼眶泛了深红色。
“你把他治好,我去杀了楚夜。”鱼恒张开嘴,声音冷冰冰的。
白初上一遍遍擦着眼泪,指被冻僵了,艰难的为楼衍系上扣子,“怎、怎么、救啊,他——”
“闭嘴!”鱼恒浑身一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脏的顿痛令他头痛欲裂,“治好他,等我回来。”
鱼恒笑了下,迈着虚浮的步伐再度走入魔兵营。
白初上愣了好久,小妖王刚才的笑让他很难过,那笑容里已经没有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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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冷,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江南月,空气却处处弥漫着令人颤抖的寒意。白初上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魔军营厮杀的红色身影,眼睛下意识地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空落下来,飘进了他的眼里融化。
白初上愣愣地抬头,是雪,漫天飘扬的雪,红色的雪。
魔军营,小妖王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打斗时的肆意张扬,冷冰冰的眼底除了杀戮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鱼恒一穿透一个魔兵的胸膛,另一只不留情面的拧断魔兵的头。
此时的魔兵营里,到处都是血红色的。一波又一波魔兵不断从血爬出来,生长出脚,如同不会死的虫子,而鱼恒就是那蜜糖,吸引着它们,令它们蜂拥而上。
在这些魔兵,有不少投奔楚夜的妖怪,也有鱼恒熟悉的面孔,当他们冲上来时,鱼恒丝毫没有软,千万根冰锥刺得他们千疮百孔。
上官楠安顿好伤员和小狐狸回来时,看到魔军营鱼恒一人敌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的魔兵的画面,忍不住倒抽口气。魔军营里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这个小山还在不断增高,而踩在尸山上的男人疯狂残忍的模样令人发抖。
这就是一界之主,妖王啊。
上官楠好不容易回过神,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初上楼衍拉到小狐狸背上,这里太冷了,好在他找了些保暖设备,赶紧把暖宝宝塞到白初上怀里,又将棉被罩在他们身上。
当他不经意碰到上官楠怀里冷冰冰的人时,上官楠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阿鱼像变了个人似的。
上官楠紧了紧棉被,心里难受。
阿鱼要比自己难受一千倍,一万倍吧。
魔军营,鱼恒已然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喘着粗气,衣服上的锦鲤闪烁着刺目的光芒,这几条锦鲤的模样也和往日不太一样,不再是吉祥和蔼的,而是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獠牙,快速游动在长衫各处。但肩膀上锦鲤们没有游到,那里先前被魔兵咬破了,衣服撕开一条大口子,溃烂的rou外翻着,血ye源源不断的从伤口流出。
但是鱼恒感觉不到疼。
是了,他不会疼。
他抬起头,冷漠的盯着正前方蓝光里的人,只有杀了楚夜,他才能感觉到那么一点快活。
不管魔兵再怎么多,它们已经阻止不了鱼恒前进的脚步了。楚夜还没有恢复全部力量,但感受到危,不得已提前结束运功。他睁开眼,从自己心爱的乌鸦宠物接过弓箭,得知乌鸦射了楼衍后,他微笑着摸摸乌鸦的头,“很好,没白养你。”
乌鸦高兴的叫了两声,显然很喜欢主人的夸奖。
楚夜一向宠这只乌鸦,乌鸦吃了他好几个属下,他也毫不在意。刚才这乌鸦趁他运功时时玩上了他的弓箭,那笨拙的爪子竟然真的可以射出去只箭,还能射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楚夜真是越想越开心,那可是天下最毒的箭,这时候楼上仙应该凉透了吧?
鱼彦殊,是你毁了我的希望,那你也别怪我——
楚夜陡然瞪大双眼,头颅迅速向左侧开,一根冰刺撞开蓝色结界,从楚夜脸边划过。楚夜愣了下,伸摸上刺痛的地方,一看是血。
楚夜的脸被冰刺划出一条血痕,接着结界被彻底撞开,鱼恒一拳砸在楚夜脸上。这一拳力道极大,楚夜的头歪向一边,身体向后倒去,他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音。
鱼恒的眼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揪住楚夜衣领抬起伤痕累累的拳头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拳。两拳下去,楚夜的脸不再俊俏,两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塌了。
鱼恒里忽然多出一根冰刺,对准楚夜剧烈起伏的胸膛要扎下去,却扎了空,不知什么时候人不见了。鱼恒转过身,一个白影在眼前飞去掠过,耳朵里倏然发出鸣响,楚夜一拳砸在鱼恒太阳xue上,随之腿上剧痛,鱼恒摔倒在地。
楚夜收回腿,揉了揉拳头,鼻青脸肿的问:“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