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杯热茶,已经连续两个半天没睡过觉了。
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响起,房门从外面拉开,房檐上落下的一块儿白雪随风吹进屋内。与白雪相斥的黑色身影走进来,冷风也随之被带入。
楼衍里拎着刚从白辰亲戚嘴里接来的野山鸡,站在门口。
鱼恒见后立刻放下茶杯,来到楼衍面前一接过山鸡,一替他拂掉头上的雪花。
“去哪了?”鱼恒摸着楼衍冰凉通红的脸蛋,“接个野山鸡怎么这么长时间,脸都冻红了。”
楼衍握住鱼恒温热的,轻声道:“没事,在外面逛了逛。”
鱼恒注视着楼衍渐渐有了点暖意的面颊,抽回,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注意些,别感冒了。”
楼衍借势把鱼恒搂到怀里,低头亲了鱼恒一下,微笑道:“会的。”
鱼恒半个身子陷在羽绒服的柔软,环在腰上的坚实有力,脸颊上的吻似春风般温柔。
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
野山鸡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两只脚虽然被绑着,五颜六色的翅膀却不甘示弱地剧烈扑腾。
鱼恒从楼衍钻怀里出来,低头看着拼命挣扎的野山鸡,伸弹了一下它的头,笑道:“怎么?鸡兄还想飞?”
野山鸡愤怒地瞪着鱼恒,小眼珠子灵活得来回转动。
“不存在的,飞是不可能的,我要留着你给白辰顿汤。”
野山鸡一听,浑身炸了毛,挥动着翅膀往鱼恒身上拍,同时抖落下好几根鸡毛。
鱼恒看向楼衍,打,“看看你带回来的山鸡,这么不听话!”
“怎么会?”楼衍眼角一弯,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白色尼龙绳。
在野山鸡震惊弱小憎恨的目光,楼衍飞快地用尼龙绳缠住了野山鸡吵闹的嘴,又在鸡翅膀上打了一个死结,可怜的野山鸡被捆成了鸡毛掸子。
鱼恒竖起大拇指,连大脑都没过就开始夸赞老婆,“可以啊,这速度!”
楼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邀功似的眨了下眼。
鱼恒竟觉得这样的楼衍有几分俏皮可爱,把人拉过来嘴对嘴亲了几下,“行了,我去把里的鸡兄弟处理掉。”
楼衍点下头,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去吧。”
鱼恒笑眯眯走进厨房,把野山鸡扔到大盆里,烧上一壶水。野山鸡对白辰来说非常滋补,他要赶着明早白辰出关时把鸡汤炖好。
瑟瑟发抖的野山鸡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之后的命运,躺在盆里流下绝望伤心的泪。
水沸腾还得等一阵子,鱼恒洗洗回到卧室,楼衍正在炕上铺被子。
北方寒冷地区的平房多用火炕取暖,火炕是泥和砖头堆砌成的,在炕洞内烧柴火,炕就热了,保暖又散热。
“睡会儿吧,”楼衍握住鱼恒腕将他拉上炕,“你快天没合过眼了,这里有我呢。”
“不了,我不困,你别担心。”鱼恒脱下鞋子,依偎在楼衍身旁。
“让我靠一会儿吧。”鱼恒侧过头靠在楼衍肩上。
楼衍侧目凝视着鱼恒,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意外。鱼恒这个脾气,看似乖顺实则也倔得很。这两天他五次番劝鱼恒去休息,鱼恒都说不困。
他清楚鱼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定然不肯失职一刻。
可他也是个执拗的人,即便知道会被拒绝,也仍会劝,这是他作为爱人的职责。
楼衍一缠着鱼恒的指,一抚摸着鱼恒的发,享受着惬意安宁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的水开了。鱼恒从楼衍身上起来,看着楼衍温柔的眼,像哄小孩般,“你也睡吧,别等我了,乖。”
“去吧,一会儿开水要沸出来了。”
鱼恒捧住楼衍脸蛋亲了一口,美滋滋地跑进了厨房。
拔鸡毛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用开水烫鸡。烫鸡前要先杀鸡,鱼恒亮出一把菜刀,对准了瑟瑟发抖的小山鸡。刀落的瞬间,山鸡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鱼恒抚顺它的毛,念了个超度经。
把鸡血放出来,单独装在一个碗里留给白辰的亲戚们。
死透的山鸡躺在大盆央,滚烫的开水一浇,鸡腥味扑面而来。鱼恒蹲下身,活动活动自己的小,在沸水揪起了鸡毛。
对善于用冰的妖王来说,这点热度权当泡个温泉了。
楼衍注视着厨房里的拔毛小能,忍俊不禁,他还真不知道鱼恒有这个技能。
但其实呢,鱼老板一开始也不会拔毛的,是为了白辰现学现卖。第一次杀鸡时,被掉了脑袋还能挣扎着跑好远的野鸡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楼衍想到可能是白辰的亲戚们,走过去开门,室外的冷风呼啸着吹进屋内。
门外站着一个与楼衍差不多高,头发半长神情Yin翳的年轻人。
楼衍冷下语气,“你找谁?”
“白辰。”
“谁来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