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袋就觉得是贬义词儿, 知道酒囊饭袋特么为社会经济付出了多少吗!
秦颢打开天窗通风换气,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立交桥缠绕中的一栋栋高楼, 语气忽然正经了起来,“最近上面儿有变动,我跟大哥都有人盯着,不方便办事儿。”
我咬着烟嘴儿顿了顿,笑,“您账面儿做的那么干净,怕什么。”
“小心使得万年船。”秦颢转过身来,“总之市郊那个项目交给你了,老大不小的人了,给哥办的漂亮点儿。”
尽管秦颢说的轻描淡写,但我也知道其中利害的重要性。我爸离退休没几年了,大哥现在位置还没站稳。秦颢这回大部分家当都压在市郊那片地上,我这也不知道算是赶鸭子上架,还是秦颢真这么信的过我。
“你可真会给我找活儿。”我掐了烟,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跟家里赌什么气,但现在不是你赌气的时候。”
心口有点儿闷,我嗤笑,“老秦家供我吃供我喝,我赌哪门子气?”
秦颢没说话,我带上门儿出去了。
闲着也是闲着,好容易组织重视我一回,那就办事儿呗。不过我没什么本事,我得找外援。
向老二现在是情场失意拿职场泄愤,听说最近已经变成工作狂了。我把项目计划书拿给他看的时候丫比秦颢还眼放绿光。
“你哥要在这地儿建高尔夫球场,连带着周围这片鸟不拉屎的地儿都建别墅,到时候地价得翻翻的涨。”
我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儿听向老二一个劲儿的分析,瓜子皮儿吐了一地。
“我刚建完南海那个度假村,资金还没回笼,光靠咱俩吃不下这片地,你再敢往我地上吐一个瓜子皮信不信我让你横着从窗户出去?”
我:“......”
总之向淮林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他入伍我就放心了,闭着眼跟着他混就对了。
我把最后一个瓜子皮儿小心的吐到自己手里,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他添了点儿茶,“这rou够肥,不怕找不到投资。来向总,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嗓子。”
向老二有干劲儿我很高兴,可他太有干劲儿了我他妈就很忧愁,撒丫子往前冲连带着也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我这常年公园遛鸟的闲散人员有点跟不上他马拉松选手的节奏。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拉来俩投资,酒桌上看到安亦的时候我俩彼此都是一愣。
“嚯,安老弟,还健在啊!”我伸出手,我俩大力的握了握。
安亦点点头:“看的出来你是真心以为我已经挂了。”
我哈哈大笑。
他丫没死我是确实惊讶,这小子是我六七年前在G市认识的一哥们儿。那段时间我刚失恋有点儿不适应,和姜伯约谈恋爱那会儿好歹还能吃吃醋吵吵架偶尔盘算一下两人的未来,突然就剩我一个人了,不愁吃穿不愁生计的忽然就活的有点儿没奔头,只能醉生梦死昏天黑地成天抱着酒瓶子思考人生之意义这种哲学问题,越想越空虚,一空虚就爱找刺激。
那段时间我迷上了非法赛车,京城查的严,老爷子又不让我出国,我就跑去G市玩儿,交了不少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其中有富豪藏在G市的私生子,有为了报复亲爹跑去坐台的煤老板独生女,有首富不得宠的第十二个小老婆生的二儿子......世界之大无比Jing彩。安亦是属于富豪的私生子那一挂的。
一群妖魔鬼怪聚在一起,白天喝酒讲笑话,晚上封山含着酒Jing玩儿命踩油门。平均每几天残一个挂一个。但在那里没人在意这个,这群人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似乎都没多稀罕自己这条命。
当时有个外号叫渡鸦的妹子,笑起来特阳光,绝对的漂亮,英语八级,G大高材生,有一次嘻嘻哈哈的给我们讲笑话,说她妈当年陪他爸白手起家,他爸有钱后在外面儿养了十八个小情儿,把她妈活活气跳楼了,她为了报复她爸跑去夜总会坐台,结果有一天“妈咪”让她去接待一个特有钱的大老板,一进包厢居然发现是她爸。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笑嘻嘻的叫了声爸,她爹当场就傻眼了,然后暴跳如雷当着一群大客户的面儿抄烟灰缸要砸她。
她讲这个笑话的时候大家都在笑,她自己笑的最大声,“带着客户出来嫖/娼嫖到自己亲闺女啊哈哈哈哈!他那表情太Jing彩了,我他妈能记一辈子!”
渡鸦是这群人里玩儿的最野的,货真价实的疯子。她喜欢和人赌死局,终点是山头上的断崖,谁先刹车算谁输。那一次她开着改装过的GTR欢呼着跑上山头的断崖,直到最后也没松油门儿。几天后她爹派人来在山下捡了几片衣服带走了。有时候你会发现,那群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成天逗乐给人讲段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厌世者。
我在G市待了快一年,后来凭着超烂的车技和不要命的玩儿法撞废了两辆车断了一次胳膊一条腿后终于被我大哥强行羁押回京。活着走出了ICU却差点没活着走出自己家门儿,我爹抡起棍子一顿暴揍我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