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却妄想嫁祸到臣妾头上,皇上明察啊!”
盛临煊的目光从沈珺悦身上移到她脸上,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极快地笑了一下:“那你便也一起过去吧,是不是冤枉,李荣定会查清,你也不必担心,若真是这宫女陷害于你,朕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他话一出口,李荣又招了两个太监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傅瑾韵身侧。
傅瑾韵悔得肠子都青了,眼角也沁出了眼泪,“皇上,臣妾真的没有,皇上您相信臣妾啊!”
盛临煊挥挥衣袖,淡然地吩咐李荣:“去罢。”
“皇上——”
不过片刻功夫,那宫女与傅容华便被李大总管带走,众妃看着这一幕,虽然事不关己,但也心有余悸。
上官飞雪手指微颤,死死地攥住手中的帕子。
盛临煊目光隐晦地扫过沈珺悦,见她难得作这样娇丽的打扮,华裳红妆,容光更胜平时。他眼中光影流转,愈加深幽。
满场寂静,盛临煊忽然轻笑一声:“朕可是坏了气氛?”
看贤夫人面上讪讪,丽妃便出来打圆场:“哪里的话,皇上来与我们姐妹们同乐,大家欢喜都来不及。”
又打趣道:“这主菜我们还未吃上,皇上可是循着这肥美螃蟹的味儿过来的?您便快上座吧~臣妾们可也等不及尝尝鲜了!”
盛临煊便从善如流地上了座,脸上又挂上了一贯温和的表情,让众人也都落座,无需拘束。
众人福了福身,回归自己的座次,沈珺悦敛眸坐下,早已有宫女快手快脚地收拾了桌上、地上的狼藉,又呈上了一份黄金大闸蟹在她面前。
她垂首盯着盘中的大闸蟹,半晌也没动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临煊见她如此,心中亦有些烦闷。
宴会继续,贤夫人在成徽帝左边的位置坐下,有丽妃时不时地与成徽帝说话,又引着话题给她,她便也按捺下心中种种杂念,又主持起这场盛宴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贤夫人朝成徽帝笑道:“臣妾与皇上说过的,为了今晚的宴会,好些妹妹准备了才艺要敬献给皇上,这便请皇上赏看吧?”
盛临煊随意地应付道:“可”。
贤夫人给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便到了场中央,念起表演名单上的项目跟表演者名号。
因高位妃嫔觉得献艺是自贬身份的事情,并无一人报名,所以原本排在第一位的居然就是那傅容华。
那女官面不改色,看一眼单子便直接跳过第一个,念了第二行。
于是被念道的那位于贵人便又惊又喜地站了起来。
当她脱去外衣从屏风后出来时,场上多少宫妃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恨不得当面唾她一口,心中更是暗骂“狐媚子!”
沈珺悦也很是意外,想不到这方才看着温文娴雅的于贵人,竟有这样的胆识与魄力,又不由得感叹她这想上位的心是何等决绝。
于贵人穿一件束胸收腰的露脐装,中间白嫩嫩的肚子那一片rou闪痛了一众宫妃的眼睛,看得出她自己似乎也微有不自在,只仍强自镇定地走到场中央,撒花状的长袖一甩,便盈盈拜倒在地上。
随着乐声的响起,她从地上扭身跃起,表演的却是一段节奏轻快,热情欢快的胡旋舞。
这于贵人却是个真正的“习舞之人”,抬腿下腰的高难度动作手到拿来,只见那柔韧的腰肢款摆,又随着越发快急的音乐鼓点张臂炫舞,身上的彩带旋转飘飞,使人目不暇接。
沈珺悦粉唇微启,不错眼珠地看着场上舞蹈的女子。
别人都以为成徽帝喜爱观赏舞乐,然而他其实对此并无特别的喜好。跳得好的他也许会赏两眼,但也并不会有什么惊艳的感觉。
他似乎也在观赏这于贵人的舞蹈,但其实注意力全在沈珺悦身上。见她方才终于不再发呆,而是举筷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张大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认真地看起了别人跳舞,他便也放下心来。
只是等他几次看过去,见她已经搁下筷子全副心神地欣赏起来的时候,便没那么欢喜了。
自己时不时地便看她一眼,可她全然不觉。盛临煊心中不免嘀咕:这舞有甚好看,竟一眼也未朝朕瞧来。于是他看向那于贵人的眼神,便带着一点冷凝。
其他妃嫔偷偷地看向成徽帝,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便是灯光再亮,那主座上之人的神情也难以看分明。于是众妃嫔只见他目光专注在于贵人身上,便都误会这于贵人是入了成徽帝的眼。
成徽帝的喜好便是基准,后面表演的人有悔于自己的项目太过平庸的,也有跃跃欲试、自觉能与于贵人媲美的。
终于在一段疾速的乐声之后,于贵人停止了旋转的步伐,收回展开的双臂,平复着急促的喘息,上前朝成徽帝行礼。
丽妃便笑着让成徽帝给这于贵人点评点评。
盛临煊隐晦地瞪视丽妃一眼,朝台下的人看去,眼角余光又瞟见沈珺悦仍盯着于贵人,面上却是意犹未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