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便开始为她相看人家,然而宁安却对先帝直言道,她的驸马必须她自己选,否则便不嫁。
先帝本就疼宠她,更何况她身为皇家公主,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有那样的好相貌,多少好男儿趋之若鹜,便是自己挑个驸马也容易,便应了她。
原本以为宁安择婿不难,谁知她十分挑剔,有心求娶她的男子,她必要挑着人家的长处设下擂台,这擂台却也不看输赢,更不知道她的标准为何,只知道最后她若不点头,便是通关了也不作数。
沈珺悦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插了一嘴:“公主......真会玩啊......”
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宁安可不就在耍着那些青年才俊们玩么?既没有许嫁之意,又何苦搞什么擂台,人家辛辛苦苦通过了,正欢喜雀跃,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却被无情告知:即便你通关了,但是我们公主没看上你,所以,请回吧。
够残忍,也够打击人的。
但是她身份够高,长得也够美,就算有人在背后说些什么,也不敢传到她的耳中去。故而宁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如此我行我素,挑着、拣着,转眼便到了十八岁的年纪。
☆、盛世谣
十八岁的宁安长公主是不折不扣的京都明珠,?其美貌与张扬的性子闻名京城,?不管是京中的官宦勋贵,还是城中的平民百姓,几乎都遇见过策马扬鞭鲜妍明媚的宁安公主。
“姑母比起一众宗室子弟,?在玩乐方面,可真是一点不落人后。”盛临煊想着,?又笑道:“朕还记得,父皇曾与母后叹气,?说幸好姑母不是生成了男儿,不然定是个混世魔王。”
沈珺悦目露向往:“公主年少的时光,真正风华无限。”
“是啊,只是姑母如此,?父皇却十分头疼。”盛临煊想起亦不免摇头。
十八岁的碧玉年华,在大盛皇朝,?女子基本都已出阁了,便有少数耽搁的,?家中亦无不着急重视。
宁安身为公主,晚嫁倒也无妨,?只是她仍是那样的行事做派,?先帝却不得不担心了。寻摸满京城的适龄好男儿让她相看,?宁安却总能挑出人家的不好来。
又因她女扮男装在外玩闹时与平南侯世子起了龃龉,下了人家的脸,闹得平南侯面上亦挂不住,先帝说她,?她却频频顶嘴,惹得先帝在气怒之下头一回严厉斥责了她。
宁安不服气,扭头就出了宫门,又甩了随行护卫,一个人骑马出城。那时正值年末,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她一时任性纵情的结果,就是差点被冻成冰棍,又累又饿,瑟瑟发抖。
在尊贵的宁安长公主殿下孤立无援,骑着马踱步在官道上的时候,便遇见了徐义杉。彼时他正领着一队人马飞骑出京,要往西北去。
他们马速迅疾,宁安却又慢吞吞占据着道路,狭路相逢,徐义杉身边的副将老远看见挡在路中间的一人一马时,便已鸣哨示警。
宁安听见鸣哨声时,也没想与人为难,倒是想要扯动缰绳让到路边。然而她实在被冻得狠了,戴着鹿皮手套的双手手指僵硬,动作便十分笨拙缓慢。
着急过路的一方见鸣哨过后“他”还不让行,便有人冲她大喊“速速让开!”语气自然称不上好。
宁安今日被兄长责骂,出来泄气却把自己冻得够呛,忍着气要给人让路吧,却还被人吼了一顿。
骄娇惯了的宁安,立刻就炸了。于是避让的动作改成了横马当道,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人马。
徐义杉等人不妨“他”不仅不让开,反倒越发故意,已到了近前还没有让路的意思,一个个便只能急急勒马。
扬起的马蹄带起霜尘,宁安挺直腰背,冷着一张欺霜傲雪的脸,全然不为所动。
这便是徐义杉与宁安长公主的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两人从未见过,彼此互不相识。
徐义杉是镇国公的嫡幼孙,父亲为镇国公世子,他的父亲与祖父都镇守在边关,他自己在边关出生,幼时也曾回京中待过几年,只不过七八岁上又被父亲接到了边关亲自教导。
镇国公府乃大盛第一将门,第一代镇国公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为大盛立下汗马功劳,被封镇国公,爵位世袭罔替。
镇国公府的爵位是一代代徐家人的鲜血传承下来的,百年间尽管也曾遭受危机,但最终趟过走到了今日。徐家人骁勇善战,嫡系长年累月驻守在苦寒边塞拱卫国门,是皇帝最为倚重的肱骨重臣。
君臣相宜,在京城中,镇国公府的门第可比王爵,是一等豪门世家。
徐家的男儿自幼习武,在边关亦与士兵同吃同住,吃苦耐劳。因而徐义杉虽出生高门,身上却毫无京城子弟的纨绔习性。
他这次本是奉母命回京,但回京不过几日却接到父亲的急信,言镇国公入冬后便染了疾,久治不愈渐成沉疴。徐义杉的父亲镇国公世子已请旨送镇国公回京,遂命徐义杉速回边关,接应祖父车架归家。
徐义杉双眉紧皱,打量着眼前拦路之人。
宁安虽作男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