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事儿啊。京师里的勋贵不少人家是有银子,但要是就这么让他们掏出来,未免有人会念叨陛下薄情、不顾世袭的恩旨。为了百姓算计跟着朱家打江山的武将。”
朱由校沉yin了一下说:“朕也是为这些勋贵好。你看去年为与西洋人的战事,朕就是从江南那几地的商贾举债。让商贾知道朝廷为了护佑他们平安,不惜借债也要除寇。
今年为了河工的事儿,让勋贵买债卷,也是拉近勋贵和百姓的距离,让黄河和淮河流域的百姓都知道都记得,朝廷和勋贵的心里都想着他们。
这大明朝不仅是皇家和勋贵的,也是百姓的。士工农商得彼此有感恩的念头,才能和气地在朕的治理下好好过不是?
拔高一点儿说,这是军民鱼水情谊深。”
英国公被天子忽悠的发愣,这样的说法,怎这么新奇呢?什么时候百姓不把当兵的看得比匪还可恶。那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才是真正反应了兵于民之间的现状啊。
朱由校吩咐方正化给英国公添茶,拉开架势与英国公谈话。
“国丈,朕这两次带兵出京,都让将士做到与民秋毫不犯。”
英国公在心里嘀咕一句,那是你军需带的足。
朱由校猜到他心中所想,“以后朝廷再调将士的时候,军需要备足是必定的了。不然万一沿途州府没能力、或是没及时准备好,引发兵变了,百姓的损失大,朝廷得派兵去平叛,更要添上了一笔额外的开销。朕就是撤了准备不周的文官也于事无补。这话儿你帮朕记着。”
英国公点头,为免后续的麻烦,是该立下这样的规矩。
“朕今儿提起想勋贵举债是无奈之举,也是一步棋。要是朝廷库银够用,朕也是不想举债的。
这些年没少往黄河投银子。可是三大征把张太岳积存下来的那些都花干净了。辽东又把内帑金倒腾空了。朕不怕国丈笑话,若是不把宦官的大头清理出去,内廷是养不起那么多人的了。
如今这黄河不过是主动治理和被动投银子堵决口的事情。你看是?”
英国公点头,这一年多黄河治理还是见效了的。
“朕就想趁着徐子先这个工部侍郎顶用,先把黄河这个包袱抖落清爽了。没了黄河负累,朝廷每年可以省下不止百万银子和人工。可若是不把黄河治理好,那每年都得百万两甚至更多添到这条河上去。
朕是真的怕啊。
怕淮河把江苏淹大发了,怕河南、山东再出前几年那样的灾荒。一旦水灾闹出流民,少不得就有人会趁机作乱,蛊惑百姓天下要易主了。就像去年的闻香教造/反,平叛又抛费了几十万。
唉,不知道朕何时才能做到海晏河清啊!”
朱由校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英国公听得开始怜惜起眼前的天子。连着几代天子都不着调,不说朝政、军政、地方,处处都遗留下来的那团团的糟心事儿,就是内廷从孝宗之后就没不安宁过。幸好朱由校是个果断的,登基前就一刀了结了李选侍,而后又废掉了祸害大明的福王母子。不然拖到现在这几位都不好处置。好好养着真让人不甘心啊。
唉,越是能干的、愿意做事儿的人,事情就越多。
北边的威胁除掉了,就考虑治理黄河,同时还得应对不怀好心的西洋人。
换到神宗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不是样样都等着张太岳出头。现在满朝的文臣,个顶个都觉得自己是两榜进士不含糊,可哪个能顶得了张太岳的半个用呢。
对今年这样的水灾规模,要是先帝那个软心肠的,可能是拨一笔救灾的银子就算尽到心了。神宗末年的时候,哪一场水灾不比今年大,地方官员上书告急,神宗不都留中不处理吗?
也只有自家女婿,才真的把天下的百姓放心里,把那“海晏河清”当成目的去追求。
英国公越想越为眼前的天子抱屈,开口安慰天子道:“陛下,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大明疆域辽阔,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的。”
朱由校咧嘴,“朕目前就只能遇一事儿应对一事儿。若是能把黄河和淮河流域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可以说中原心腹地带就平稳了。
朕借世袭勋贵的闲银治河,也不是白借的,用的是朕的万里江山作保。有朱家的江山在,朕就一定会还清的。国丈你信朕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黄河决口
天启三年(1623)五月,黄河决口于睢阳、徐州、邳州一带,上下一百五十里内悉成平地,蠲免睢宁县天启元年二年各项钱粮。
明初河患仍頻,永樂年間京杭運河重開,維持運河通暢即成為明代治河措施中最重要的原則。此時期的治河方針,採行南分北堵之策。
南分,就是使黃河分道南下, 沿賈魯舊道、渦水及潁水等,循淮河入黃海,藉以分流洪水較不易潰堤。
北堵,則是在黃河下游的北岸,修建堅固的長堤,防止黃河於北方決口,造成運河航道受損。
但這個方法短期有利,長期卻有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