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下的草原,想烧就能烧得了吗?!
宁夏镇距离发生战事的蹬口差不多有五百里远,吴尽忠带着五千人马,宁夏镇的郎中都被他捆在马鞍上,沿着前几日天子带兵走过的车辙一路疾驰,硬是在辰时刚刚放亮、酉时正就黑天的西北雪地里,狂奔了一日到了天子的行营。
昨天一早派出去的传令兵,吴尽忠这么快的就到了,令朱由校大吃一惊。
吴尽忠摇摇晃晃地咧着干裂的嘴唇,先捡重要的事情回禀给天子。
“陛下,臣带了军中所有的医士、还把宁夏镇所有的郎中都带过来了。伤药等也带了来,就是没背粮草过来。”
他毕竟不是年轻力壮的传令兵,一天能跑五百里已经超越他这个年纪的极限了。
“好,好。辛苦你了。曹化淳,先倒杯温茶来给武将军。”
吴尽忠一仰而尽,然后抽抽鼻子,看看曹化淳,然后看向朱由校。
“陛下受伤了?”
这灵敏的鼻子,简直了。
朱由校见躲不过,就将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
“军中尚无人知道朕也负伤了,你不要说出去,免得军心动荡。”
吴尽忠瞪眼,“杜弘域他们几个年轻人干什么吃的?怎么会令陛下身边缺了护卫的人。”
朱由校双手下压,“别喊,他们都受伤了。方正化,你去把吴将军带来的医士、还有郎中安排了。军中现在正缺的就是他们这类人了。”
吴尽忠接过曹化淳再次递过来的茶水,堵住自己的嘴巴。他真的想冲出去抓住随扈的将军们,问问他们是不是都是白吃饱的?
“朕与你明说,是朕令丰城侯展开龙旗,以吸引蒙古人的注意力。换取刘渠等人能够以三对一尽快地斩杀蒙古人,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你不用张那么大的嘴。朕身边的护卫每个是英国公和定国公亲手试过的,都能着呢。能赢就可以了。不然一团混战,咱们的军卒可能会伤亡的更多,付出的代价更大。”
吴尽忠可不是像天子这么想的。要他说就是多伤亡五千的军卒,也不能让天子有伤。刀枪无眼的战场上,谁敢保证谁就是轻伤,谁就能不死呢。他甚至还想说护卫那么能,怎么还让你负伤了?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在,知道不能跟天子呛声。
只能硬生生地压下满腹的不满,婉转地劝谏道:“陛下,让臣不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臣再不能以身犯险了,尤其是以身为饵之事可不能再做了。你与臣回转宁夏镇。”
朱由校立即表示接受了他的劝告。
“放心,朕不会再做以身为饵之事了。但是回转宁夏镇却不必的。”
吴尽忠的黑脸立即勃然变色,他站起来拉卡着双腿,非常着急地叫道:“陛下,蹬口这里没有可依仗的地方,万一鞑靼大军围过来……”
朱由校示意曹化淳压着吴尽忠坐下,缓缓地说:“吴卿,你的心意真都理解。但是回转宁夏镇就不必了。你想想蹬口的北边就是Yin山,鞑靼想集合大军翻过Yin山是不可能的。贺兰山和这边的山口你一直都守得很好。唯独——”
“唯独蹬口这里没有任何屏障,所以朝廷既往才不得不放弃了河套。”
吴尽忠直着脖子与朱由校硬梗。
“唉。”
朱由校叹气,大明朝的文臣武将都是有脾气的啊。
“你听朕说啊。就是后套的蒙古人半个月前派人去给鞑靼送信,一来一回的也要一段时间的。朕准备在蹬口这里部下地雷阵,明儿带人去把后套的蒙古人都收拾了。然后就可以全力应对西边过来的鞑靼。有地雷和火炮,蹬口的前面有不是很开阔的地方,还是很容易守住的。”
吴尽忠摇着脑袋就觉得天子的计划不那么靠谱。
“万一鞑靼来的人多呢?陛下你带的炮弹和地雷可够?”
朱由校沉脸,“够,还有余份呢。你要不要去点数点数?”
吴尽忠见天子不高兴了,尴尬地搓手,讪讪道:“陛下,臣就是怕陛下有失。”
“朕知道你忠心,可若不是朕过来,这河套哪里是说收了就能收的。做什么事儿不得冒点儿险,你放心好了。杜文焕在前套哪里还有两万的骑兵呢。”
吴尽忠见自己劝不转天子,急得磨牙。曹化淳见他敢与天子硬呛,心里佩服的同时也怕俩人再气出好歹。
“吴将军,先跟咱家去洗漱、再用点晚膳垫垫,回来再与皇爷奏对可好?”
吴尽忠还想说话,朱由校赶紧摆手吩咐曹化淳,“告诉人给吴卿弄点好吃的。还有跟着吴卿过来的人都好好地安顿了,让杜弘域一会儿来回话。”
朱由校说一句,曹化淳就弓腰点下头,等天子吩咐完了,他转身对吴尽忠说:“吴将军,请了。”
吴尽忠只好意犹未尽地跟着曹化淳离开了御帐。
第二天大军刚用了早膳,散布到营帐二十里外的哨探,就飞跑回来一队军卒报信。
而吴尽忠歇了一夜不仅没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