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亲自教你的时候,却也不见你这么细心。”
风秋理直气壮:“那时候不是没想到会真用上吗,再说我不也学了?”
花大不合风秋争辩,?但他仍向天使通融,?希望能够送风秋进宫门。风秋有些感动,她很想说她主要是怕给李无忌丢份,真不是对皇宫有所畏惧。对她这种三更半夜跳个太极殿顶没什么难度的武林人士而言,?大内皇宫的危险程度可能还不如移花宫。
风秋:嗐,?我怎么又想去了移花宫。
朱红的宫城坐落在京的中轴线上。风秋曾无数次在街角看见过它暗红色的宫墙,还有被宫墙遮掩住的黯淡的金瓦。她往日里看,总觉得这宫城像夕阳时分被染红的、沉甸甸的霞云。灿烂辉煌,?却不知会在那一刻的风中消散。她如今由花大和天使领着,第一次从正前方进了宫城。宫城仍是那朱色暗金,但或许是她行了路有些变了,她站在正午门前,竟也觉得这墙足以御敌,这金瓦折射的日光足以破云。
当朝积弱。哪怕风秋不如李无忌那般更熟悉这个朝代的原型,她也知道国力正在日益下行,尤其是甚至可以用“积弊难反”来形容,莫说夺回失地,光是保住家国就已是件十分不易的事了。
她这五年,或随苏梦枕,或自己策马而行,走过边疆寒土,知道版图的缺失小弱,她离开过江河两岸,也知道在远离中心的边区的人民过着的到底又是怎样的生活。她见到的情况,或许比在朝中的李无忌还要更多,更真实。这也是为什么在李无忌没有说出口前,她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燕云十六州的缘故。
上有辽为前狼,后有金为猛虎。只需稍微了解,便能明白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对这个积弱的朝廷而言,几乎就是一场梦。
然而每个时期,似乎都会生出一批愿为了一场梦,而前仆后继的“蚍蜉”与“飞蛾”。
蚍蜉不知能否撼树,飞蛾也不知前方是光还是火。但总需要有人去做第一个,去做“薪火相传”中的第一把薪柴。
苏梦枕是抱着要做薪柴的心而活的,风秋受他感染,重新忆起了雁门的风沙,想起雁门的冰雪与欢梦。她远没有苏梦枕这般“为众人抱薪者”的伟大胸襟,她只是想重新再看一眼雁门。看一眼她和她曾经的伙伴们一同守过的地方。
现在的宫墙还是原本的宫墙,甚至连暗金的瓦都没有换过一片。
可风秋如今站在宫门前,却觉得梦似乎又没有那么的远。
这宫墙比她远看时要更坚固,这瓦片也比她远看时更耀眼。
这宫里还换了天,更了日月。
花大见她久久未动,伸出了手握住了她。
他没有看向风秋,只是虽风秋一起看着这条笔直宽阔的宫道,对他说:“路很长,得拼尽全力才行。”
风秋闻言微讶,她看向花大。
花大仍是没有回头,可他却说:“走吧,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风秋走进了宫城里。
阳光倾洒,风不停。
风秋金殿受封不久,朝廷真正的改朝换代来了。比起心黑手辣,风秋估计连李无忌他一分都不如。他算是彻底将白楼和李园的势力,当做了他个人的“锦衣卫”,威逼利诱无所不用,竟是在短短半年的功夫,将朝堂上的风向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边。当朝尸位素餐的官员甚多,冗员也是一大问题,李无忌忙到连酒都没空在和风秋喝一杯,他成天都在收拾内部,争分夺秒地希望这个国家能够重新呼吸。
李无忌对风秋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争取到时间。”说这话的时候,李无忌人在家中,风秋来看他,他的脸在烛火的光中晃动,露了个笑。
风秋看着他的笑,默默地摸了他案上的水果,捏起袖角擦了擦,一个递给了他,一个给了自己。
这半年里,李无忌忙得晕头转向,风秋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回到金风细雨楼便受到任务,连招呼都来不及和父母打一声,就跟着来通知她的冷血,两人一起去了趟沙洲,调查军狱出逃的事情。等这事忙完回来,她再想起移花宫的时候,杨无邪告诉她,在她离开后不久,他们和神侯府寻到的那位神医一起重新给苏梦枕调整了药方,再确认他身体没有大碍后,就回移花宫去了。
风秋得知,犹疑之下,还是打算去移花宫拜访。对此杨无邪奇怪道:“你不是并不喜欢他们吗,他们来京,我还特意去和神侯府打了招呼——怎么忽然转性了?”
风秋也说不清,她只是觉得那天晚上的话还没有说完,第二天早上离开,也忘了说再见。
——或许不说比较好。
风秋正在迟疑,杨无邪已道:“你不必去。”
风秋眨了眨眼,杨无邪见人无数,这点儿发生在年轻人中的隐秘在他的眼里,几乎是透明的。
他对风秋道:“去了就该是有决定的时候,没有就别去。”
风秋慢慢地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她去接了林诗音,在绣玉谷的出口。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