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她也不觉得金风细雨楼这些年显然过线的动作能瞒过怜星,她竖起一指,嘘声道:“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就像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怜星静静瞧着风秋竖起的那根手指。
她实在太被老天厚爱。明明是个握起刃来再凶狠不过的刀客,偏手生的比最娇养的女人还要纤细柔韧。若非她刻意为之,怕是任何一个瞧见她手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对乐伎的手,而非一位刀客。
她生来便是件上天给予Jing心雕琢的礼物,瞧见的人都想要拥有。若非际遇使然,怕早就被人藏进了柜子里。可若是被藏进了柜子里,又怕是没有了今日月下华光。
怜星瞧着眼前的姑娘,从她的指尖贪婪地一路瞧进她的裙角发尾,瞧见她纤细的下颚,瞧见她微亮着光、可爱又可恶的眼里去。怜星看着她,心中的欲望蠢动,可手指脚尖却又动不得一步。
他只能看着,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可真是世上最难解的问题。
风秋见怜星静默着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记着今晚宴席的事情。宴席上江母因不知这两人性格,许多行径做的确实太过亲昵了,这样的行径对大李、对无情或许都算不得什么,但对这两兄弟,按他们的标准,的确能够上冒犯。他们把一顿宴席全然忍耐了下来,甚至顾忌到了江母的心情,风秋是该道谢。
不仅是道谢,她有些无奈地想,或许还该备礼。
风秋想着,轻咳了一声,对怜星道:“师兄,今天晚上谢谢了。”
怜星闻言回神,他笑着反问:“谢什么?”
风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直接说谢谢你们没对我娘发莫名其妙的脾气,会不会适得其反,本来没气被她这句话反而给弄得生气了?邀月肯定是会生气的,怜星呢,她好像还没有见过怜星生气。
或许是今夜她太放松了,以至于在怜星的面前,思绪都飘散了开来。
怜星见状,忽而微微倾下身。他漂亮的脸一下与风秋距离的很近,风秋的脑后就是廊柱,她下意识后仰,竟也退不去哪里。怜星瞧见了,忍不住弯起了眼,他略退后了一步,先前略带侵略的气息就像是风秋的错觉,在一瞬间散了干净。
怜星还是移花宫里好说话的、风秋不怎么怕的那位二宫主。
他给了风秋绝对安全的距离,略歪着头笑道:“和家中的长辈说上几句家常,这是为人晚辈的应尽之责,说不上任何需谢的。当年枫娘不也常陪师父说笑吗?”
风秋嘀咕道:“毕竟场合不太一样嘛……”
怜星的耳朵就和他哥哥一样厉害,风秋再小声的话也瞒不过他的耳朵,他听见了,慢慢道:“原来枫娘知道今天的场合。”
风秋:“……?”
风秋原本散漫的心态忽然警惕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果然,下一刻怜星便紧跟着说:“枫娘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就更不需要向我和哥哥道谢了。”
风秋:“!”
风秋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睁大了眼睛,对着自己面前的怜星道:“我娘骗你们来给她相看哎!你们怎么会不生气呢?”
风秋越想越觉得和断魂谷那次,果然邀月进阶果然还是出了岔子,连着怜星对付断魂谷的时候可能也有问题。怜星给她的距离不方便她站起来,她只要仰着头对怜星说:“你老实告诉我,和你哥哥是不是真的练功出了点问题?”
“你们本来就是大夫,大夫最容易讳疾忌医。当初邀月受内伤就是这样,我看这次他是不是伤的也不清!”
怜星闻言莞尔,他倒是好脾气,还能劝风秋一句:“这话你可别和哥哥说,我怕他气到去找神侯府出气。”
风秋:“不是,他生气怎么又要找神侯府了?”
怜星瞧着风秋生气,等了半晌才又说:“枫娘你知道的,我说不必谢的理由。”
“你心里明白的。”
风秋茫然:“我明白什么?”
怜星浅声道:“我和哥哥可以忍耐你的母亲与父亲,但不能忍耐神侯府的原因。”
风秋起初说:“因为我是你们的师妹,神侯府和你们无关?”
怜星静静地看着她,表情仿佛在说,你心里知道,你只是从没有去想过。
风秋心想,她还有什么没想过的呢,她面对这对兄弟的时候,从来想得都是最多的!
不是因为他们从小长大的交情,让他们愿意对自己父母多客气一点,还能因为什么!
和原著一样,“见君心喜”吗!?
风秋忽然顿住,她的浑身的肌rou都在这一刻僵直了。
她意识到了件很怕的事。
风秋沉默了一会儿,对怜星认真地说:“我今天喝了两杯酒,我可以当我刚刚听力不好,再给你重说一次的机会。”
怜星微微低眸,他没有向前,却也没有后退。他瞧着风秋,慢条斯理道:“我说,今夜的事情枫娘不必道谢。”
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