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经住进了李园——他会给风秋寄信求援,从这点来看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以他对家庭的护短程度,他没直接递折子给朝廷请假回来料理这事,就已经能算得上是十分的克制了。
风秋深知李园众人对于李无忌的重要性,这么些年来,她和金风细雨楼受了大李那么多照拂,他难得请她做一件事,于情于理,风秋都是要去做好的。
风秋从花满楼的马车上借了匹马走,保定离这儿不远,她跑的快些甚至能在今日日落前到。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这荒郊野岭的她也弄不到新的帷帽,不过风秋想着总归也不入城,也不需办什么急事,这帷帽有没有也不影响她去看朋友的弟弟。
于是风秋同花满楼在驿馆前道别,轻装简行,一路急奔,靠着白楼提供的线索,倒也真在日落之前到了李园。
她到的时候,李园的管家正要落锁闭门。见到一人策马急奔还吓得以为是江湖寻仇,锁都来不及上,便要回头喊人。还好风秋眼见及时叫了对方一声,管家见来者只是个容貌姝丽的女客,也并未表有恶意,方才半信半疑地停下了动作,等她下马。
风秋一到李园,便将信筒上的梨花刻印交予管家辨明,口中道:“我是金风细雨楼的江枫,与你家大少爷是朋友。他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托过路的我来问候一声。”
风秋的话说得很简单,甚至在旁人耳中该是觉得莫名其妙的。但风秋笃定若是大李请了她帮忙,不可能不知会家中,她说的越简略越奇怪,反而会越容易取信他家中的管家。
果然,那老管家听后双眼微微亮起,他连声道:“原来您便是大少爷提到的江少楼主!少楼主,二少爷与三少爷等您许久了,还请您跟我来。”
风秋跟着老管家进了李园,瞧见他又吩咐了其他人紧闭门户,不由笑了声道:“最近保定不安稳么,竟是连李园也需得入夜闭户?”
老管家提及这个便语中愤愤,他对风秋意有所指道:“往日自是不必的,可家中如今不是来了贵客。贵客是为了救二少爷受的伤,如今刺客还未抓到,为了贵客的安全,可不得万事小心。”
风秋闻言,心里隐约有了推测。
看来这龙啸云与李寻欢的相识虽换了地方,但相识的缘故倒是没怎么变,都是“救命之恩”。
不过,这里的李寻欢可不是在关外的李寻欢。在河北这样的地界,居然也有人敢打李寻欢的主意?她觉得奇怪,估计这李园的管家也正是奇怪这一点,方才对龙啸云总抱着一二分的怀疑,甚至夜夜闭户防着他。
风秋跟着老管家,穿过了原著里著名的那片梅林,到了像是内院正厅的地方,便听见了一声少年的笑声。
“若这话不是龙大哥说出来,我还要以为旁人是对表姐心怀歹意呢。不过说的既是龙大哥,那便该是无心之赞了。”
风秋的脚还没踏进院门,便先听见了少年清朗的声音。他的声音清透,让人莫名听着便觉得徒生好感,以至于这样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三分真都显出了七分,让被讥讽了的龙啸云一时语塞,竟燥红了脸说不出话。
风秋故意慢下了两步。果然,不一会儿厅内便传来了李寻欢无奈的声音,他道:“三弟,你知道大哥他来自关外,对关内的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夸赞诗音罢了。”
风秋听见那少年“哦”了一声,又含着笑意道:“那我同龙大哥道歉。”
“龙大哥,对不起呀。”
过了会儿,厅中响起了一道略闷的男声,那声音期期艾艾道:“没、没什么的,三弟说的对,是我说话太不注意了。”
风秋就是这时候进的厅。
她进厅的时候刚好瞧见了厅中先前说话少年眼中那点未藏的讥诮,而那点讥诮又在少年侧头看她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全似风秋最初的一眼是错觉一样。
老管家将风秋领进了正厅,向李寻欢道:“二少爷,大少爷信中所说的客人来了,这位便是江少楼主。”
风秋与大李认识五年,说实话也是头一遭见李寻欢。
大约是大李仍然活着,家中诸事尚有兄长撑着的缘故,这里的李寻欢要比原著中形容的更年轻、更具意气风流之态。你看着他,几乎便能立刻明白为什么林诗音会爱上他一辈子。
单论容貌俊秀出彩,李寻欢或许不如邀月怜星、甚至远不如在这儿坐着的少年,但若论神态疏朗、体态风流——别说是大李,便是陆小凤也要逊他三分。
李寻欢已从座上起身,面露惊喜,向风秋抱拳行了江湖礼,他笑道:“少楼主远道而来,寻欢有失远迎。”
风秋比李寻欢要小上几岁,在江湖上排名也略低几位,自然是要恭敬回礼,口称:“李大侠多礼了。我与您的兄长乃是至交,您若是不介意,不妨也同他一起唤我一声枫娘。”
李寻欢虽出生世家,却从不是拘泥小节之人。他笑了笑,痛快地应下了风秋的话,并对仍坐着的少年吩咐道:“三弟,这位是大哥的朋友,你来见一见礼。”
“大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