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学校主任校长都在,让他们评评理,您为什么只给乔南嘉优待?就他们家究竟给了您多少好处?您这样配当老师吗?”
“陈老师配不配当老师可不是你说了算,学生,年纪轻轻还是礼貌一些。”
从病房走出一名身材高挑穿着深灰西装的中年女性,赫然是乔南嘉的母亲。她的面容像是结了冰,对着陆小彤冷冷说道:“我们家跟陈老师家以前便是认识的。”
“所以呢,这就是可以开后门的理由吗?听说您家过年上门送礼又是怎么回事?”陆小彤昂着头,寸土不让。
“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以为全天下都只有利益才能行其道?!”乔母气得握紧了拳头,才勉强克制住怒火。
“陈老师的爱人是一名医生,早年间治疗过我们家南嘉,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至于为什么给南嘉特殊待遇,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话一出,就连在一旁的柏彦和周言钧表情都显得很是惊讶。乔南嘉看着活蹦乱跳,哪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的确说出来很难令人信服。
舒幼说:“我可以作证。我是这件事的知情者。”
乔母叹了口气:“我家孩子从来跟顺风顺水不沾边。她在很小的时候被诊断为读写困难症,别说数学题,就连认阿拉伯数字都比普通小孩困难得多,别人家的小孩都去幼儿园,她却还没学会走路。我们跟医生都做了许多努力,几乎要倾家荡产给她看病,我们差点儿要放弃她去普通学校的希望。”
“后来呢?”周言钧好奇地接了句话,引得领导多看两眼。
校长吹胡子瞪眼给年级组长示意——是谁把这小子引进来的?经他手中的事儿,就算小事也会被一群小女生传成大事。
幸好柏燃不在场。
年级主任欲言又止,还是默默压下了话。
“后来。”乔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骄傲的笑容,“我们家南嘉不知像了谁,小小年纪有股拧巴的劲儿,别人学一小时的东西她得费五六个小时还不一定能记得住,但她就是这么硬生生熬过来了,几年的时间啊!别人的小孩都在玩,她却年年都像在考研。
后来越学越不费力,跟普通小孩没区别,我们就让她入了学。
你们起步有这么难吗?她现在看起来不费力,是因为每一步都走得比别人次数多,比别人踏实。”
乔母每说一句,陆小彤的表情便越是难堪。
“她的肢体协调能力不如正常小孩,现在也是运动方面还在克服,身体也有些虚弱。当初知道陈老师是班主任,心里很高兴,所以特意拜托她多照顾我们南嘉,少让她做体力方面的活动。你要说送礼完全没有,我们两家十多年陆陆续续一直有在联系的。
至于送礼。十多年前我们两口为了给孩子治病花光了身上所有积蓄,是陈老师两口好心,替我们垫付了一大笔医疗费用。那年春节,我们是带着南嘉上门还钱感谢恩人的。”
乔母的话说的轻描淡写,背后背负的沉重,大家都能体会得到。当年一家人该有多么艰辛,有多么大的毅力才能支撑着他们迈过这一关。
几名学生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原来看起来顺风顺水的乔南嘉,竟然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去?
陆小彤被说得面红耳赤,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满脸写着无地自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想到乔南嘉刚才死死拉着她不松手,明明平时提桶水都得走两步喘两口气的人,她刚才竟然以为乔南嘉是在趁机作秀好让她生不如死。
“……”她惭愧到眼泪一下子从眼眶涌出,双手掩面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老师和学生们纷纷噤声不语。
“十年前我跟孩子他爸站在江边想不开,觉得日子已经没了希望,又舍不得孩子,想带着孩子一起去寻死。这时却听到南嘉叫了我一声妈妈。”
“所以,”乔母放缓了语气,朝陆小彤的手中塞了一张纸,“学生,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楼。人生的道路一定有很多条,过不去也会想到办法硬熬过去。因为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糟,以后一定会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好。一定会有的。”
话一出,陆小彤懊悔到放声大哭。
陆小彤的父母匆匆赶来,见到女儿便也跟着哭起来。陆小彤的情绪好转是好事,至少目前看来不会有轻生的想法,老师们松口气,让一家三口在单独的病房里好好说会儿话。
陆小彤的父母已经决定给她做转学,他们家正好因为工作调动要到另一个城市的高中,陆小彤去那里会重新开始。
校长没有多做挽留,而是很客气地表示会帮他们尽量快一点过完程序。
柏彦若有所思地望向病房的门,一句话没说。
站在楼道的几名学生会骨干惊叹道:“真没想到这样的人还能考到年级前十。”
“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韧性很强的人呢。”
“是啊……”
几人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