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外张望一下,可屋子却变成了四方斗室,无墙无窗,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越是黑暗,钱二就越是不敢动作,也不知道这黑暗里有什么,他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甩了出去。
符纸遇暗即燃,可钱二闭着眼睛不敢看,只觉得眼皮子前东西一亮,他咽口唾沫,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死不死的起码也得当个明白鬼!
又一张符纸扔出去,火星一点,他看见屋里四四方方全是砖块,无门无窗,这才没有光透进来。
钱二提了一口气:“姑nainai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阿娇没听见钱二的声音,她也是被乐声吵醒的,坐起来揉揉眼,屋中一片漆黑,与钱二不同,她不需要光亮就能看得清楚。
这个格局她很熟悉,她的四方墓室也是这样,阿娇一摆手,障眼法立时消退,屋子又变成原来那样。
阿娇打开门,四合院格局的后院里,竟然全是砖墙,只有她打开一扇门。
阿娇往左一拐,手指头在灰砖上划过,所过之处,显露出本来的面貌,但指尖一过,就又变成了灰砖。
阿娇摸到门,推了推,推不开。
钱二在屋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扔出一张黄符,屋里就有一点光亮,可这火花一燃即灭,他只好隔一会扔一张,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期待能在这屋子里等到天亮。
他又扔出一张符照明,只见一只雪白玉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钱二一声惨叫,抱头缩起,可那鬼爪却不肯放弃,拎起他的后颈,把他拖出去。
钱二四肢乱舞,嘴里求爷爷告nainai:“姑nainai可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混事儿的,你要找找和尚道士去,他们跟您专业对口不是……”
阿娇把他往地上一放,看他还在乱扭,踹了他一下:“你还有这么多姑nainai呢?”
钱二一听阿娇的声音,如聆纶音,恨不得给她磕头:“我的姑nainai你可算来了,从此以后天上地下,我就只有您这么一个姑nainai。”
他擦干了眼泪鼻涕,这才看见整个院子都是砖墙,阿娇刚刚打开的那一扇门正在缓缓消失,他抖了一下:“姑nainai,咱赶紧溜吧。”
阿娇却没看他,她左右看看,这可太有意思了,若用鬼力就有造出宅院来,那是不是她也能造一个自己的汉宫?
阿娇想了想,一时竟想不起汉宫的模样,她心中浮现出的殿宇是长门宫。
“咱们看看热闹去。”阿娇循着乐声往前走。
钱二苦着一张脸,紧紧跟在阿娇身后,拿她当作保命符,一路走一路劝:“您要是想听戏,我花钱,我请您上国家大剧院听去,咱……赶紧走成不成?”
阿娇嫌弃他烦:“再说话让你闭嘴。”
钱二赶紧不说话了,他的装备只剩下没五六张符和一个八卦镜,还得求姑nainai罩他。
一人一鬼来到堂前,看到的也是一番办喜事的景像,钱二眼尖,一眼就瞧见哑巴徐茂弘方文镜三个正坐着吃喜酒,看见他来了,还冲他招手。
钱二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不想给他们凑这个三缺一,哆哆嗦嗦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幻境。”阿娇看钱二怂成这样,拍一拍他头顶:“行啦,你睁眼吧。”
钱二这才敢睁开眼睛,打眼一看,穷心又起,这屋里可都实打实的古董啊,他看完说:“看这穿衣打扮,是民国时候的人。”
可这一屋子古董最少也是清朝时候的,他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这点出息,等出去了,我送你块玉。”阿娇说完指使他,“你去看看,这是谁在办喜事。”
“得类。”钱二一听阿娇要送他块玉,那再次也是好东西,热血上头,跑去听墙根。
这里虽是幻境,可东西却都像真的,就连嚼舌根的下人都一样,丫环们纷纷讥笑白大nainai不得宠,进门的这位二姨nainai,是白大爷心尖上的人。
这一场喜事共了两千大洋,而大爷替二姨nainai赎身花了一万块现大洋,更别说捧她的时候,替她置下那些真金白银的行头了。
钱二想把打听到的事儿告诉阿娇,满院子也没见她,吓得一身冷汗,这才看见她坐在正对着戏台的席上,抓了一把瓜子磕着,脚尖还一翘一翘的。
钱二差点给她跪下,他凑过去告诉阿娇,又奇怪:“这难道是丧事冲出了喜事?”那也不挨着呀。
阿娇吐了一口瓜子皮,指指台上:“来了。”
只听台上戏乐陡然一转,娇声颤颤,莺声呖呖:“哎呀,画眉郎。”
第48章 阿娇今天当新娘了吗?
“咿呀,画眉郎。”
此音一起,压过众声。
鼓乐声立时淡了,耳边轻叹萦绕,绣帘未掀,看客眼前仿佛已经立着个似嗔非嗔,似叹非叹,娇夭可怜的女子。
还没亮相,一管声音先已将人酥倒。
钱二听得如痴如醉,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小戏台。
绣帘一掀,出来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