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可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教好,又有什么脸面再在学校干下去,这次的事算是给了他闷头一棍,他已经上交了辞职信,就等批复了:“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做人,我老了,管不动你了,也不想再管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郭嘉佳还想要说什么,只是看她父亲把脸撇向了另一边,也就憋着没再出声,默默下了车,开了后车门,拿了放在后车座上的东西。车门刚关上,车就开走了。看着驶入车流中的那辆黑色丰田SUV,郭嘉佳微微缩了缩双眸,她爸这是不管她了,也对,有了郭家铭那个指望,他还管她干什么呢?
这边郭嘉佳刚出了拘留所,薛子亦就收到消息了,看了一眼信息,便顺手把它删了,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小南瓜知道。不过郭嘉佳能在年前出来,也是他看在郭家铭的面子上才松的口,但愿她不要再不知死地胡作,下次他可没这么好心情了。
小南一手拉着一个,婆媳三代挨在柜台前,细看着被锁在玻璃柜中的金饰。卫娟眯虚着眼睛专挑分量重的金手镯跟金链子看,手指着一个又粗又宽的金手镯:“嗳,那个小姐啊,你把这个镯子拿出来,给吾旮媳妇试试看。”
这逢年过节的,老凤祥里人多得很,营业员都有点忙不过来,但她们也是长眼的会看,知道什么人是客户。单看小南她们三个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像缺钱的,卫娟一叫,就有营业员立马过来了:“阿姨,您说的是这一款吗?”
“对对,就这个,”卫娟很有一种要昭告天下的气势,对着营业员也是自来熟:“这是吾旮媳妇噢,马上要结婚了,你挑好看的,再拿两、三个外来,吾们试试,好就带着。”
“妈,这……这个有点太笨重了?”小南觉得她现在就该拉着她婆婆直接去买金条得了:“我们买那种好看点的,之前那款花开富贵就挺好的。”
“那个不好,放手里轻巧巧的,”卫娟就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你掂掂看这个,重实实的。等结婚的时候,你就把它戴手上,看着也喜气。广东那些地方,不是老有新娘子出嫁,手上一戴戴一串的吗?”
“那是他们当地的风俗,”小南扭头看向身后的薛子亦,满眼尽是求救,薛子亦笑着上来,搭着她的肩膀,看了一眼他妈拿在手里的那个镯子:“还不错,就这个好了。”
小南闻言,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添什么乱?”明明就是让他过来镇场子的,谁知道他竟然倒戈:“这些东西不要钱是?”她自己买了当嫁妆还好,但这会掏钱的是薛子亦的妈妈,她就有点心疼了。
“我去付,”薛子亦今天来就是跟着她们身后付钱的,手脚也很快:“把单子给我,你们继续看。”他家小女人在想什么,他很清楚,不过她可真的是低估他这农村老娘的财力了。
收银台那边站了十几号人,薛子亦排在中间,站在他前面的年轻小伙叨着根烟,下巴抬得高高的勾头看向收银台,右脚还踮着,小伙子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头一扭,就扫过身后的薛子亦,不过很快视线又转回来了,伸手把嘴里的烟取下来,掐灭:“你是不是薛子亦噢?”
“是我,”薛子亦已经认出他了:“好久不见。”
“卧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年轻小伙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过去,薛子亦摆摆手,没有接过来,小伙笑了:“装,继续装,从小装到大,不是我妈让我跟你学着点,我也不会14岁就抽烟,不抽烟,现在估计宝马也开回家了。”
“婶子是让你跟我学其他的,没叫你学抽烟,”这小伙叫薛冰,小名二饼子,跟薛子亦一个村的,比薛子亦小一岁:“我昨天刚回来。”
薛子亦不抽,薛冰也没强求:“我听说你这次回来不准备再去美国了?”薛子亦就是他们村的活招牌,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16岁就考上清大,可谁知道天才也是有烦恼的。虽然他不能理解天才会有什么烦恼,但15岁抽烟姿势就很老道的天才能没烦恼吗?
“是的,”薛子亦拍拍薛冰:“快轮到你了。”
“我知道,”薛冰转身朝前走了几步,砸了一下嘴:“你还记得童言吗?”
“不记得了,”薛子亦说的是真话,只是看薛冰的脸色,就好像他不记得童言是多么可笑一样:“怎么,有问题吗?”
薛冰想说什么,不过刚好轮到他结账,就先住嘴了,只是买完单,他并没有离开,皱着眉头站在薛子亦身边,一副天意弄人的样子。
薛子亦结了单子,薛冰就一把拽住他走向一边没人的角落:“你真不记得童言?”
“我为什么一定要记得童言?”他细想了一下,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薛冰双手插着口袋,拧眉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开了口:“那个童言比你大一岁,但晚你一届,家是县城的,条件挺好,你出国没两年,她就跟着去了美国,16年8月份死在美国了。据说死得有点不光彩。她一直都很喜欢你,因为你她才义无反顾地去了美国游学。”童言是个好姑娘,只是命不好。
“她家人呢?”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