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旬鹤朗声道:“傅守义,你看看他是谁?”
傅守义吃了一惊,李钦!他居然活着!
殿上有眼尖的,不失时机地说道:“这不是傅将军的伴当李钦吗?”
“不错,他是李钦。”沐旬鹤道,“傅守义命他将布防图送道乌拔乃力手上,又与乌拔乃力约定,拿到图立刻杀人。乌拔乃力命人将李钦乱刀砍死,尸体扔在野外,不过李钦命大,到底留了一口气,所以才能揭露傅守义的罪行。”
话音未落,李钦已经刺啦一声撕开了衣服,大声说:“傅守义里通乌剌,他骗到了安国公的布防图,命令我送去给乌拔乃力,后面他又杀我灭口,求太后给我做主啊!”
撕烂的衣服被扔在地上,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胸前背后密密麻麻的刀伤,许多还在向外渗血,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赵恒站在近旁看着,默然不语。布防图是假,指印是假,但李钦是真,他的证词也是真,真假掺半,这种谎最难辨认。况且,原也不需要辨认,只要将真相用这个法子告知所有的人就算达到目的。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人们猜测着犹豫着,没有人敢抢先开口,但心里都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傅守义,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太后厉声说道。
傅守义一脸义愤,高声道:“臣一片忠心,天日可鉴!安国公吃了败仗就想把责任推在臣的头上,臣宁死也不认!”
“是吗?”沐旬鹤反问一句,跟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傅守义,这里还有你写给乌拔乃力的一封信,内容是与他商议交换布防图的信息,你想看看吗?”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写信!”傅守义大声说道,“陛下,沐旬鹤是诬陷!”
他生性谨慎,知道只要留下信件之类的东西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从来都是派心腹人去传递一些暗语,怎么可能有信?
沐旬鹤打开信件,举起来给众人查看,傅守义出身卑微,发迹以后才开始认字,一笔字写得歪歪扭扭,很有特点,这封信上的笔迹跟他一模一样,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封信最底下盖着章,上写“麟州傅”三个字,麟州是傅守义的祖籍,这章是傅守义的私章。
傅守义大嚷起来:“诬陷,沐旬鹤诬陷!陛下请为臣做主啊,臣请核对笔迹,臣从来没有写过信!”
太后冷笑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傅守义,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赵启却说:“母后未免太过武断,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伪造,这些都不足为凭。傅守义,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朕会查明真相,为你做主。”
“皇帝当然会给傅守义做主。”赵恒带着嘲讽,突然开了口,“因为傅守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奉了皇帝的命令。”
赵启大吃一惊,傅守义猛地一震,吴邕惊诧地看向赵恒。
他为什么知道了!
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他疯了吗?竟然敢说这些事是皇帝指使的!
半晌后,赵启勉强露出一个笑,道:“赵恒,你果然是丧心病狂,竟然说出这种话!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最盼着打赢乌剌的就是朕,朕有什么理由勾结乌剌?”
这句话说出来大多数人的疑惑,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他怎么可能帮着乌剌打败自己!
“因为皇帝最害怕的不是乌剌人,而是安国公手中的兵权。”赵恒哂笑一下,“在见到皇帝之前,我也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种蠢货!皇帝策划这个局,让安国公惨败一场,皇帝就有借口除掉安国公,比起边疆战士的性命,皇帝显然更在意自己的权力。”
太后高声说道:“皇帝,你许诺让傅晚入宫封妃,将兵权交给傅守义,甚至为了对付安国公对哀家下毒,为的都是权力。傅守义只是你手中的一条狗,你才是幕后黑手,才是诬陷安国公,葬送我数千西疆健儿的罪魁祸首!”
此话一说,殿中一阵sao动。里通乌剌,对太后下毒,指使傅守义陷害安国公,不管哪一件都是诛族的死罪,可太后却说这些事都是皇帝做的,简直匪夷所思!
许多人偷偷打量着皇帝,心中翻腾不止,难道他真的会如此丧心病狂?
赵启紧紧抓牢太后,Yin恻恻说道:“母后年纪大了,又受赵恒这个逆贼的蛊惑,有些是非不分,朕不怪你。但是赵恒,你谋逆犯上,罪不可赦,当处大辟之刑!”
赵恒神色不变:“那就要看皇帝能不能拿住本王了。”
“放肆!”赵启高声说道,“拿下叛逆赵恒,即刻处死!”
“遵旨!”殿外及时传来一声喊,是羽林卫和金吾卫两军的统领,密密麻麻的士兵跟在他们身后,迅速包围了整座太极殿。
所有人都退到了边角上,捏着一把汗,忐忑地等着眼前的巨变。
赵启冷森森地看向赵恒:“赵恒,还不束手就擒?”
“陛下!”突然一声长叫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就见一个穿着天牢看守服色的人飞跑着冲了过来,“陛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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