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触怒了严重缺乏睡眠的皇帝。
因为这个缘故,沐桑桑新近得了个红颜祸水的封号,京城里许多正派人士,甚至不少闺秀提起她来都没有好话,不过其中骂的最凶的,还要数他那位好妹妹傅晚。
这个红眼病啊,还真是没得救了。
“傅二郎,”坐在另一边的沐旬鹤站起来,“坐吧。”
傅澄坐下来,眼睛还瞧着沐桑桑,笑道:“不是妹妹约我见面吗?怎么来了这许多人。”
“傅二郎,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吧。”沐旬鹤很快递过来一卷文书。
傅澄翻了几页,是傅家的账簿,大部分是他亲娘经手的,当然,没少揩油,几年里私吞的加上挪出去放高利贷的,总也有几万银子。
又翻了几页,傅澄的脸色没那么悠闲了,那是一个乡下男人的履历,他知道那个男人,因为,那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亲娘在进傅府之前嫁过人,只不过,傅家的人都不知道,包括他爹。
“傅二郎,这些东西我可以交给傅候,也可以交给傅夫人。”沐旬鹤道,“以傅候的性子,二郎应该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吧?”
傅澄当然知道,他那位父亲从前太穷,所以对钱看得很重,从前身份太卑微,所以对女人的服从也看得很重,如果被父亲知道这些,娘亲就完了,他这个过去一直受偏爱的儿子估计也要变成过街老鼠。
傅澄拿着这些东西,眼睛看着沐桑桑,摇了摇头:“妹妹好狠的心。你想让我做什么?”
沐桑桑别过脸去没有回答,沐旬鹤从傅澄手里拿过文簿,道:“我要你站出来作证,证实是傅晚将白云川的布防图交给了乌拔乃力,之后,乌拔乃力又将乌剌的布防图交给了傅守义。”
傅澄吃了一惊——他们知道的真多!
他收起了轻佻的态度,转身向外,道:“你们找错人了。”
赵恒突然开了口:“李钦在我手上。”
李钦,他还活着?!
傅澄站住脚,想了想才道:“有李钦又能如何?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
这些事只有傅晚获准参与,他只是根据事后父亲的反应才隐约推测出了一些,没想到他们居然也知道了。
耳边传来赵恒冷淡的声音:“李钦手里有封信,傅守义给乌拔乃力的。”
傅澄抬了眉,似笑非笑:“不可能有信。”
以父亲的谨慎,绝不可能留下笔迹信件这种东西,他们在诈他。
“我说有,就一定有。”赵恒道。
傅澄瞥了他一眼:“安王该不会想伪造信件吧?”
赵恒不置可否。
傅澄知道,这次遇到了棘手的人,赵恒跟守规矩的沐家人不一样,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不能一击得中干掉赵恒,他肯定会让傅家死无葬身之地。
傅澄决定先退一步,静观其变。他拖了把椅子坐下,开口说道:“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法子给你做证,因为我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论罪诛族的时候,可不会特地去查证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沐桑桑蓦地插了一句。
傅澄笑了起来,看着她幽幽地说:“妹妹越来越狠心了。”
沐家出事以后,她还真是变了不少,从前只是花,现在花下面还藏了利剑。
“二郎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沐旬鹤开口说道,“是跟着傅家一起死,还是替我们作证保全自己,都在你一念之间。当然,即便二郎不肯作证,有李钦和那些物证,依旧能指证傅守义的罪过。”
“既如此,你们把李钦交出去不就行了,何必来找我?”傅澄反问道。
“你出面更可信,仅此而已。”沐桑桑说道,“即便你不出面,我们依旧能做到。但对于你就不一样了,你作证,能活,不做证,就跟着一起死。傅二郎,你怎么选?”
毫无疑问,他们在诈他。他们手里的东西应该缺了一环,他是能补上那一环的人。
傅澄放松身体,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准了她:“好妹妹,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给我指了一条生路?”
沐桑桑又有了那种如芒刺在背般的不安感觉,她缩回Yin影里,没有再说话。
赵恒冷了脸,紧走两步站在她身边,看向了傅澄道:“不合作也罢,本王并不在乎。”
沐旬鹤拿起文簿,道:“那么,我就把这些交给傅夫人吧,她应该知道怎么用最好。”
傅澄垂目不语,傅夫人当然会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是保全自己,不管傅家的死活?还是舍弃自己,尽力保住傅家?不过,以赵恒的做派,既然敢让他知道这事,他如果不答应,恐怕是没法活着走出这里。
傅澄幽幽地笑了起来,问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保你们母子不死。”赵恒淡淡说道。
“账簿上有的东西你都能留着。”沐旬鹤道,“足够让你们母子衣食无忧。”
傅澄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