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想必每个人都清楚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再装成母慈子孝就没意思了,索性摊开了说。
太后笑着说道:“皇帝应该听过一句话,道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国公在战场上也算是猛虎,可一到朝堂,还不是让人算计的死死的?所以哀家觉得,虎不可怕,人才可怕。”
赵启扯了扯嘴角,脸色Yin沉:“既如此,那就随母后高兴吧。”
他深深望了沐桑桑一眼,转身欲走,太后却又道:“哀家身子不好,需要娘家人照应,沐旬鹤的流刑过几个月再说吧,哀家离不开他。”
赵启的脚步顿了一下,跟着又抬起脚走了。太后已经提出了要求,他要是强行流放了沐旬鹤,难免会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只要尽快处置了沐战,沐旬鹤无非是个书生,不足为患。
“先去国公府带上你娘和你二哥,然后去天牢看你阿爹。”太后扶着沐桑桑站起身来,“廉敬,你即刻收拾了去趟西疆,我需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廉敬犹豫了一下,躬身说道:“太后大病初愈,臣更愿意留下服侍您。”
太后笑道:“无碍,哀家觉得Jing神还不错,你去吧,立刻出发。”
廉敬站直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太后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太后是不是已经确定廉敬有二心,所以支走他?沐桑桑疑惑地看向太后,太后扶着她,回头向赵恒道:“安王若是愿意留在京中,那就去找一处宅子安顿下来,皇帝若是阻拦,只管来告诉哀家。不过,安王得确保哀家的身体足够支撑得住才行。”
赵恒微微颔首,道:“太后尽管放心。”
太后满意地点头,道:“那么,就一言为定。”
天牢中。
几个心腹把守在牢门外,太后压低了声音:“从现在起,我们要助着安王。有他制衡皇帝,沐家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她跟着转向沐长弓:“长弓,你把六月九日与傅晚会面的情形详细说一遍。”
沐长弓低着头说道:“我没有见她。”
“到现在你还包庇她!”太后大怒,“为了她,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爹被处斩,看着你妹妹丢了皇后之位,还不得不为了救你进宫吗?”
沐长弓低着头,身子颤抖起来,却还是说:“我真的没有见她。”
啪,太后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沐长弓重伤未愈,竟被她打得摔倒在地。
沐桑桑吓了一跳,连忙来扶住沐长弓,急急劝道:“大哥,有人看见你们了,你告诉我们实话好不好?”
沐长弓脸色惨白,却还是不肯改口:“我没有见她。”
“大哥!”沐桑桑急了,“傅晚她不是真心待你,她想嫁给皇帝!”
沐长弓抖了一下,声音苦涩:“我身负重罪,她有出路当然更好。”
“大哥,傅家从一开始就是皇帝的人。”沐旬鹤开口说道,“傅家说桑儿和乘风去西疆时傅守义不在都护府,所以没收到我寄去的信也没去接他们,但经我查实,傅守义只离开了一天,我派去的人都失踪了,多半是被他灭口。”
沐长弓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沐桑桑蹲着身子恳切地看着他,低声道:“大哥,我在路上被人劫持,差点丢了命,我去那里的消息只有傅家人知道,大哥,你觉得谁会这么恨我?在那个噩梦里,傅晚最终做了皇后。”
沐长弓抓紧她的手,颤声说:“桑儿对不起,对不起。”
“罢了,这种糊涂东西靠不住。”太后冷冷道,“沐长弓,今后沐家的事与你无关,滚回你的牢房去吧,但愿傅晚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留你一条命!”
沐长弓惨白着脸站起来,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看得出痛苦到了极点。沐桑桑几次想要追出去,最后还是狠下心没有动,大哥性子执拗,再苦苦相逼,只怕他又要走绝路。
沐家人在天牢中谈了一个多时辰,等出来时,安王置办府第准备常住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是个干大事的。”太后若有所思,“可惜,不是正经的皇子皇孙。”
“姑妈,我梦见安王攻陷长平,穿着龙袍。”沐桑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这个梦太严重,她至今没敢告诉任何人,但眼下,她觉得应该告诉太后,好让太后更周祥地考虑。
太后吃了一惊,飞快地说道:“千万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她脸上Yin晴不定,沐桑桑知道她在犹豫,安王要反,她却是太后,假如安王得了天下,她将如何自处?
许久,太后低低地说:“走着看吧,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
当晚,慈宁宫传来消息,凤仪卫左右统领因触怒太后而被斩首,两名队长被提拔接替他们的位置,同时,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也开始大清洗,几人失踪,还有几人被处死。
同时传来的消息还有,位于京城最好地段的一座大宅突然挂上安王府的牌子,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夜卫跟随安王入京,正式开府。
但赵启根本无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