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并州军,足以对付长平守军。”
眼前浮现出陷落在战火里的长平城,沐桑桑定了定神,果然是他,也唯有他,才能走进太极殿,穿上那身龙袍。
“殿下,”沐桑桑轻声道,“等救出我爹,我会劝说他为你所用,但我也有一个请求。”
赵恒眉心微动,她那夜也跟他提过类似的话,她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会反?
“说吧。”赵恒道。
“等殿下大业成就,请允许沐家退出朝堂。”沐桑桑看着他,神情恳切。
这些天她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赵启之所以要对付沐家,无非是沐家声势太大,稍有二心就会让君主无法应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想一家人安稳过活,最好交出兵权,做一世富贵闲人。
赵恒却说起了别的事:“三天前西疆传来消息,乌拔拓思已经赶往白云川,准备替换生病的乌拔乃力,与傅守义开战,算算时间,这一仗,应该打起来了。”
沐桑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急道:“我三哥也去了西疆,殿下有他的消息吗?”
“如果他走得快,这时候也到了。”赵恒看着她,声音温柔起来,“放心,我已经传令那边的人接应他,不会有事。”
“谢殿下!”沐桑桑惊喜地道谢。
“白云川之战所有的细节都很古怪,我怀疑是个Yin谋。”赵恒向她走近了些,“我会查清,你等我几天。”
“来了。”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小声提醒。
洞口被迅速隐蔽起来,又过了一阵子,隐约听见山的另一面有人说话,偶尔还有几声马嘶,搜山的人过来了。
沐桑桑下意识地向洞里退了几步,就在此时,手被握住了,赵恒带着幽凉的气息,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
她忐忑的心竟瞬间平静下来。
望梅宫中。
赵启看住傅晚,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桑妹妹吉人天相,肯定能平安归来,倒是陛下您,”傅晚蹙着眉,声音凄婉,“您一夜没睡,饭也没吃,水也不喝,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陛下,您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出去。”赵启烦躁地挥挥手,“这里是她的屋子,你不要随便乱闯。”
傅晚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不平,柔声道:“臣妾这就走,陛下,您一定要睡一会儿,只睡一小会儿好不好?”
“出去!”赵启全没有理会她的柔情。
傅晚咬咬牙,转身离开,刚走到阶前,突然听见赵启在身后问:“是你指使李明峰?”
“什么李明峰?”傅晚站住脚步,满脸疑惑地回看赵启。
赵启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许久才道:“去吧。”
他看着她稳稳地走下台阶,心中狐疑不定,但愿不是她,否则,他定让她百倍偿还。
入夜时,搜山的士兵仍旧没有散,火把打成一条长龙,沿着山路一点点搜查,沐桑桑坐在洞中的黑暗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这种幽闭的环境,这总让她想起梦中被困在望梅宫的情形。
“怎么了?”赵恒很快低声问道。
“没什么。”沐桑桑答应着,却忍不住看向了洞外,月亮光很亮,从洞口的缝隙里能看到银白的地面,星星点点的,让她无比想念洞外的世界。
她听见赵恒的脚步声,他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悄声问她:“想出去?”
他的话带着蛊惑,沐桑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
赵恒握住了她的手:“走。”
他牵着她,推开洞口的遮蔽物,很快来到了月光底下,士兵们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沐桑桑紧张地握紧他不敢大声,却突然发现他在笑。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原来他笑起来竟然是这样!
他随即揽住了她的腰,低声说:“抓紧我。”
沐桑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赵恒带着她轻轻跃上靠着崖边的一棵大树,那棵树的几根枝杈平平地伸出去,像一个天然的平台,赵恒拉着她拣了一处坐下,背靠着树干,看向了远处。
茂密的枝叶遮掩住他们的身形,月光从缝隙里落下来,衣服上多了淡墨似的光影,脚下的悬崖上闪着一线银光,是从院中流下去的溪水。
腿垂在枝下,空荡荡的没有依靠,沐桑桑忍不住晃了几晃,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是金闺里娇养的女儿家,性子里其实却更爱这种不需要拘束的环境,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样危险的时候,有这份闲心坐在树上看山里的夜景。
她不由得也微笑起来。
赵恒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笑。
……
沐桑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身上盖着一件皂纱袍,大约是赵恒的,她动了一下,突然觉到一丝异样,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靠在赵恒身上睡着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坐起身往边上挪,慌张地说:“我睡迷糊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