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安如今瞧着好多了。”
宋氏笑道:“可不是,依我看呐,这毛病多半是她自己瞎折腾出来的,?只要想开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毕竟昨日发生的事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长安心中担忧多思,也是情有可原。她给了女儿一整天的时间想,本以为她会想来些,可谁知到这会儿还在钻牛角尖。
宋氏这才想着要激一激。
果然,效果显著。
宋氏心中满意,又叮嘱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若有个不顺心的,自有我和你爹给你出气。你要知道,不论什么时候我们向着你的,再不够,还有你祖父,你两个哥哥,你二叔,就是殿下那儿亦是如此,哪里用得着你在这儿瞎想,还把自己给想出了一身毛病,平白叫人担心。”
谢长安蹭了蹭宋氏的手心,有些贪恋上面的温度。可是……倘若有一天,爹娘知道她是什么模样,会不会也这样疼宠她呢?
“娘?”谢长安望着宋氏。
宋氏直觉女儿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将人搂在怀里:“怎么了,说给娘听。”
谢长安缠着指尖,仍旧没敢坦白,只道:“娘,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面目全非了,你们还会不会喜欢我?”到底没说自己变成怪物,当着爹娘的面,谢长安实在说不出口。
宋氏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谢长安被她笑得恼羞成怒,指头不住地拧着被子。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宋氏乐完,赶紧将女儿的手拿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问。不过……”
宋氏故意顿了一会儿。
谢长安抬起头,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很是希冀。
宋氏看女儿这样,自然地接过话:“不过,这话可将我逗乐了不少,你要是真在意,就每天问一遍,没准哪一日我高兴了还会回答你呢。”
谢长安鼓着腮帮子,想生气又觉得肚子里没有气,发不出来。很奇怪,明明方才还一肚子不高兴,想着如何如何抑制,眼下却又消散地一干二净了。至于那些没来由的担心,也消减了不少。
谢源趁机拉回女儿的视线,道:“长安,总之不论发生什么,爹娘待你都还是一样的,不必多想。”
谢长安弯了弯嘴角。
宋氏不怀好意地回过头,瞪了丈夫一眼。谢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说错话么?
宋氏见状,更加生气:就你会说!
什么都让你说了!
夫妻俩来了一趟兰院,别的事儿没做,倒是将谢长安的心事治好了七七八八,总算没有躺在床上乱七八糟地想了。
谢嘉回来这件事,对谢长安来说实在是特殊。
她是家里的头一个姑娘,可对于两个哥哥来说,却又是小得不得了了,尤其是大哥,比她长了整整五岁,二哥还好,年纪差得并不大。因而,小时候每每都是二哥带着她闯祸,结果大哥替他们背,虽偶有斥责,可那也是对着二哥的,对着她,大哥从来就没有红过脸。
正因为如此,谢长安才对两个兄长如此挂心。只不过,大哥已经成家立业,去年便外放出京,根本见不到面;二哥也在外读书,书院先生管得严,二哥甚少能回家。
这次回来,不拘是什么原因,总是难得的。
谢长安念着给二哥接风洗尘,没时间待在床上,自爹娘出去之后便主动起身,换好了衣裳。
芳苓在边上感叹夫人的手段,欢喜道:“果然还是夫人厉害,几句话下来,姑娘就好转了。”
谢长安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
芳苓连连点头。
谢长安不说话了。听芳苓这样说,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挺矫情的。
不过,她这样受宠,偶尔矫情些也是可以原谅的,谢长安略有些自恋地想着。
谢长安整理好了心绪,便开始四处游荡了,她其实是找不到事情做,又定不下来性子,这才变成这样。
想要去小厨房做些东西,可是被彤管一劝,又怕自己做到了一半忽然人回来了,自己衣衫不整的不好前去迎接。如此纠结的事,尚有许多。
谢长安还另派了个丫鬟去前头府门处候着,虽说二哥回来府上肯定会有人过来禀报,可谢长安觉得,还是自己叫人去来得快些。
这般等了又等,却始终等不到人影。
谢长安觉得她二哥定是在哪儿耽误了。兴许是城门早早地关了?又或者,二哥在路上英雄救美,被人家绊住?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二哥生得英俊。
谢长安想到那情景,如何乐得笑出声来,倒把旁边几个丫鬟吓得直瞪眼。
入夜,彤管看着姑娘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心疼地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过一条薄毯。
刚盖上,谢长安便惊醒了,立马问道:“二哥回来了?”
彤管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