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只鹦鹉,极通人性,不仅会说话,还会背诗。老太爷爱得不得了,打中午起就等着姑娘过去看呢。”
“会背诗的鹦鹉?”谢长安眼睛一亮,当即升起了无限期待。
她还没看过呢。
谢长安抬头,期待地看着娘亲。宋氏可受不住女儿这样的眼神,立马答应道:“老太爷叫你去你就去吧。”
谢长安刚准备撒个娇,就看到宋氏又蹙起眉,犹豫道:“不过,多少得注意一下身子,玩好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的。”谢长安知道娘亲不放心她,实际上,她自己也不放心自己。可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不好的时候便做噩梦,眼下好了又和常人一样,也无病痛。
宋氏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只待晚上同谢源好生说说。只是现在,她还有别的事儿要吩咐,宋氏略过方管家,同谢长安身边的彤管和芳苓道:“你们俩先带姑娘去上房,注意多看着点儿姑娘,切莫叫她玩累着了。”
两人道了一声是,这就带着谢长安过去。
谢长安心里知道,她娘这是要告状了。
被留下来的方管家也猜到了夫人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今儿发生的肯定都是同永乐宫有关的,方管家便是不上心都不行,当即问道:“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
自老夫人去了之后,老太爷便一直住在府里东南角的一处院子里。较原来住的院子小了些,不过胜在清幽,四季宜人。
谢长安刚踏进去,便被一个小孩儿抱住了腿。
她低下头,只见二伯家的胖弟弟谢延仰着一张脸,嘴角咧开,里头还有几颗小豁牙:“姐姐。”
“叫的可真腻歪,平日里也没见你喊我喊得这么亲。”谢珍坐在榻上,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小白眼狼,自己对他多好啊。
老太爷哼了一声:“没个做姐姐的样子,还想着别人能说你一句好?”整天不着四六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说着,又对大孙女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长安快过来,看看祖父今儿新得的鹦鹉。”
谢珍撅了撅嘴,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偏心眼儿。
谢长安牵着谢延的手走过去,才走近,便看到窗边挂着一只大大的铁笼子,里头养着一只玄风鹦鹉,羽翅雪白,头上顶着几片黄羽,脸颊上的两团橙色像是点上去的,和女子的腮红有些仿佛,只是红得太明艳,很是滑稽。
不知怎么的,谢长安忽然觉得这只鹦鹉有点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但下一刻,这想法便被谢长安否定了,这样滑稽的模样,真见过的话,她一定会记得的。
谢长安在打量鹦鹉的时候,那只鹦鹉也在打量她,豆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斜着脖子,略显呆滞地望着她,像是在分辨什么。
“阿小,说话。”老太爷指使道。
谢长安炯炯有神地望着它,怕它声音太小,放开了谢延的手,挨近了些听。
谁想那鹦鹉忽然爆发了,疯了似地在笼子里乱窜起来,扯着嗓子叫道:“救命!吃鸟啦,那只怪物又要吃鸟啦!快救救鸟!”
它的声音并不好听,还有些公鸭嗓子的味道。
谢老太爷气它不识抬举,高声骂道:“闭嘴,再叫把就把你杀了炖汤。”骂他孙女是怪物,老太爷焉能不生气,便是之前再喜欢,如今也被它作得丝毫不剩了。
老太爷只想着将它杀了炖汤。
鹦鹉忽然掩面,用翅膀遮住了它的绿豆眼睛:“随便!鸟迟早都会被她吃掉!”
它那张毛脸上忽然有了悲愤的情绪:“鸟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鬼雄鬼雄!”
它嗓门大,又尖细得很,放开了嚎地时候简直是一场灾难。不仅老太爷受不住捂住了耳朵,连远处的谢珍也憋不住了,大吼道:“这傻鸟该不会是疯了吧!”
“祖父,我是受不住了,凭它多会说话,可脑子偏偏不正常,扔了算了。”
话音一落,那鹦鹉忽然闭了嘴,消了音,突然作乖巧相。
谢珍长舒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榻上:“我真是服了它了,怎么这么能叫唤,差点没把我耳朵给叫聋了。”
说完,谢珍又看着谢老太爷:“祖父,这鸟咱们还是别养了吧。”
阿小忽然飞到笼子的边缘处,圆圆的脑袋探出了铁丝之间的缝隙,定定地望着谢长安,也不说话。
谢长安觉得它有点奇怪。
“嘿,你不是说我姐会吃了你么?”谢珍戳了戳它的脸,就见它立马缩了回去。
她讪讪地收回来手。
阿小小声地哼哼了两下:“鸟不怕!”
谢老太爷渐渐沉下脸,若有所思地盯着阿小。
谢珍同谢延都乐不可支,这口出狂言的模样,也不晓得方才怕成那样的小东西到底是哪个?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会说话的鸟,就跟人一样。这样的鸟,要说扔了也怪可惜的,要是它能保持安静,养着逗趣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