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皮rou。然而马还是受了惊,嘶叫一声扬起前蹄,身子几乎在空中直立起来,紧接着又重重落下,狂乱地朝一侧人群中猛冲了过去。
元子攸这一惊非同小可,脸上血色褪尽。慌忙扔掉手里那支沾了血的箭,死命攥住缰绳勉强不让自己跌下马去,右手却还紧紧地握着弓,仿佛是忘了怎么松手。
马愈发癫狂起来,颠跳一下高过一下,最后几乎是疯狂地扭动着转圈。
元子攸向来就不懂得如何驯马。这马本是元天穆的坐骑,现在被他所伤,根本就不听他使唤。张开嘴想要求救,声音却被一波一波的颠动分割成好几段:“来人!谁,谁来杀掉这畜生!快,快杀了它!”
围观的官员早乱作一团,纷纷散了开去躲避。没有一个人搭理落难的皇帝,一张张脸上挂着担忧,却是更属于看戏一类。
攥着缰绳的手由于太过用力已经麻木了,随时都会松开,胳膊也被扯得生疼。元子攸心想即便不跌下来被马踩死,自己也要被活活颠裂了。
“难道我就要命丧于此?”
马背突然倾斜了过来。这畜生像是长了心思一般,换了个法子想把身上的人甩开。元子攸惊叫一声,膝盖来不及夹紧,身子一滑眼看着就要落下马去。
就在这时耳边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后背一热,身体微微下沉。扭头一看,却是尔朱荣纵身直接跃上了他的马背。
第8章 千钧一发
一手扣住元子攸的肩膀往回扯,一手迅速抓住缰绳,尔朱荣将他整个身子揽在胸前,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抓住缰绳猛地收紧。
元子攸还没喘过一口气就又被受惊的马掀得身子后仰,紧贴上尔朱荣的胸膛。
大概是因为多承受了一人分量又收了牵制的缘故,这马颠动得比先前更甚,不住地扬起前蹄。元子攸起先万分担心两人会一同被掀下马去,然而过了片刻发现身后这人就像被钉在马背上一般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于是便放下心来,脱力一般向后倒去,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尔朱荣身上。
隔着布料元子攸能感受到后者腰腹间紧绷的肌rou,随着马身的颠簸前后耸动,一下一下撞击着自己的后背。顺着他的胳膊望去,从袖口露出的小臂连带整个手腕都青筋暴起,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
马的动作似乎微微缓和了下来。元子攸感到脸侧有些温热的ye体顺着发丝慢慢淌下来,又化了开去,糊shi了他的嘴角。伸出舌尖舔了舔——咸咸的,是汗ye。
侧头望向尔朱荣,只见他眉头紧锁,面色chao红,汗从发际直淌下来,和着发丝糊满了整张侧脸。嘴唇一张一合压抑地喘着气,显然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元子攸这个时候忽然有些心疼他,挣动着撑起身子想减轻点他身上的分量,不想耳边却传来尔朱荣的低喝:“坐着别动!”声音冷冰冰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话间嘴里呼出的热气拂过元子攸的耳根,后者哆嗦了一下想伸手抓挠,然而想起尔朱荣的话,于是放下手来,只是歪过头往肩上轻轻蹭了蹭。
约莫又过了两三分钟,马匹才彻底平静了下来。然而尔朱荣并不放松,一驰一紧地牵扯着缰绳又催马缓缓踱了三两圈,见它再没有发疯的迹象了,才垂下手臂舒了一口气。
微微喘了一阵缓过气来,他低头凑近元子攸的耳边道:“不会射箭,直说便是,作什么硬撑着呢?我又不会笑话你。”说话时一边嘴角微微翘起,满是嘲讽之意,声音却柔软而迟缓,像是在宽慰一般。
元子攸软绵绵地半靠在尔朱荣胸前不动,半眯着眼睛认真答道:“我会射箭,但只会站着射,骑在马上就不行。”
“哪有只会站着射的道理,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哪天要是上了战场,难道还得找个跟你一样的单独比试不成?”
元子攸听着十分的不以为然,心想要上战场也是你上,关我何事?
“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十年前我第一次带兵打仗的时候还没你大呢!”尔朱荣边说边握住他攥着弓的手慢慢举起来,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我教你。来,拿好箭,坐起来。”
元子攸见他不牵缰绳也能控制马匹,心里很是佩服,同时觉得双手被攥住的感觉十分稀奇。对方的手温热而干燥,手掌并不算宽大,然而指节修长柔软,弯曲了刚好能包裹住自己的整个手背。
就是这样一双手,却像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一般,把他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马匹快要靠近靶子的时候,尔朱荣扳动元自由的手臂瞄准了方向,同时右手使劲,缓缓拉开了弓。
元子攸双手被他握得生疼,但是却不敢乱动,一面随他摆弄,一面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下。马越跑越快了,座下颠动的厉害,不当心不行!
就在弓被拉到极限,仿佛一触即断的时候,耳边传来低喝:“松手!”
元子攸依言张开五指,几乎和尔朱荣同时松开了手。弓弦猛然回弹,箭以雷霆万钧之势射了出去。
元子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