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这里只有粗茶,茶是叫茶,没有一丝香气。二公子不会喝的。
“听不懂话啊?”
她依言行事。既然是粗茶,也没有讲究。开水将茶叶一冲,她递过去。
慕锦接过,“说不上话,真是可惜。”
今日的二公子有些自说自话。其实,他也不是想找她说话。
“我请了个手语师,过几天教你。”
她连忙起身,行礼道谢。
慕锦把玩着茶杯。“这茶好难喝,比水还难喝。你试一口。”顿了顿,他说:“哦,忘了,你是个丫鬟。不懂茶。”他没再动茶杯,看着高墙上的夕阳。
他爱坐多久是多久,但是二十还有一堆事没干,她悄悄后移,想溜去厨房。
才走一步,他回眼。“去哪?”烈日映在他的眼睛,像是烧红的生铁。
她指指厨房,再用手做出擦桌子的动作。
“我让你走了吗?”
也就是这时,二十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二公子娘亲的生辰。也是忌日。
她忐忑地低下头,不敢流露一丝窥破他此时心境的表情。
——
慕锦坐了许久,直到夕阳和山头拥抱而去。
他拽起二十,“今晚回崩山居睡。”
桥上的那名护卫,就是那晚收了二十碎银的。他面不改色,看她一眼,又低下去。
慕锦走在前面,“对了,你胖了啊?”
见不到他,二十心宽体胖。她骨架小,再胖也臃肿不到哪儿去。
她穿的是掩日楼的旧衣,腰身有些紧。慕锦一双利眼扫过,“平庸姿色。再胖下去除了喂鱼,一无是处。”
饶是二公子嘴上这样说,他还是领她过了桥。
寸奔候在崩山居门前,远远就见到了慕锦和二十。他的脸藏在树下,“二公子。”
慕锦说:“你歇着吧。今晚由她伺候。”
“是。”
二十只觉眼前一晃,寸奔就没了身影。她惊诧他这般武功,抬起头,却对上了慕锦的眼光。她又赶紧低下去。
慕锦笑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她眼珠子左右在转。
他见到的只有她那支木簪,“抬起头来。”
二十抬起了。
他手指捻在她的腰上。“厨房一天吃几顿?再吃下去,不到一年就成猪了。记住,你的下场只会是东西二财牙缝上的rou碎。他们不爱吃肥得流油的。长rou是好,得有嚼劲。”
他掐得可劲用力,二十缩着身子,面露痛楚。
慕锦更是亲切,“你就是这时候,才稍微好看些。”
第25章?
门前树影婆娑。
慕锦突发善心,?生怕二十摔跤,提醒说:“小心点,?门槛高。”
二十高高地一抬腿,?迈过门槛。
又是十几日没有劈柴,难免有些抗拒。铜灯映上她的脸,?这份抗拒暴露无遗。
她连忙收敛,害怕被他发现。
慕锦看穿了她,“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骗寸奔还行。在我面前就省省了。”
寡言稳重的寸奔,无论如何看,也比慵懒散漫的二公子利索。她骗谁,也没有骗寸奔。
二十伺候慕锦解衣。
刚解完就被推到床上。她不情不愿地躺下,熟练地用帕子盖住眼睛。
她的自觉没有得到慕锦的赞赏,?他说:“坐起来。”
她正襟危坐,?眼睛盯着铜灯的灯芯,?就是不看二公子。
慕锦不屑地说?:“跟干尸一样。”
嫌弃的同时,他往她手里塞了两个茶杯。“握着。”
二十觉得莫名其妙。
慕锦说:“西埠关小调,跟上回一样茶杯敲。”
上回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二十双手敲了一段。
“嗯,?是这调子。”
二公子对西埠关小调尤其执着,回请戏班子过来也是表演当年的战乐。
茶杯磕磕碰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长长短短,?没有音律。
慕锦却听得入耳。躺下,头枕在她的大腿。大剌剌地把她当枕头。
二十大腿上的rou明显抖了抖。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他说:“你敲你的,我睡我的。”说完,?真的闭上眼了。
二十僵着身子,轻轻地碰杯,一下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移眸在慕锦脸上。
他蹙着眉,转了个身,脸贴近她的身子,嘴上呼出的热气像是要把她烫伤了。
二公子行事作风,无人能解。她做足了侍寝的准备,却被慕锦晾在床边。
她放下了杯子,直盯着前方的屏风。屏风有些年月了,木色沉淀着沧桑的色泽。
撑了半个时辰,二十禁不住打盹了。头点下去,猛然惊醒。她揉揉眼睛,打起Jing神。
慕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