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枕头,没有双人的痕迹。
慕冬宁回头问:“二哥最近都上你这里吗?”
二十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她不想打听慕锦的近况,可是,常有人在她耳边提醒,二公子成了亲,却独独宠她。
“那……”慕冬宁不知是喜还是忧,“二哥至今没有上二嫂的房间……于理不合。”
二十不作回应。是于理不合,但又如何?二公子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就怕二嫂误会了你。”慕冬宁顿了一下:“不过,二哥疼你也好……他脾气怪些,但非鼠雀之辈。”
不怪三小姐对二公子如此信任。别的不说,二公子对三小姐是真的好。以前,二十陪在慕冬宁身边,见多了温和的慕锦,误以为他是无瑕的白玉。
慕冬宁笑:“我和你说过吧。二哥是不足月的早产儿。体弱多病,到五岁了,路还走不了几步,唯有天天待在屋里。”
二十安静。
慕冬宁说:“二哥就像是爹娘凭空虚构的人,我知道他的名字,却见不着人。有一回,我偷偷跑到他的门外,里面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我又惊又喜,原来爹娘说的二哥不是假的。他发现我躲在窗下,厉声赶我离开。我小时候不明所以,长大了才知道,二哥担心把病传染给我,才不和我亲近。”
陷进回忆里的慕冬宁眉目温婉,笑盈盈的样子。“二哥八岁那年,受了风寒,病骨支离。许多大夫连连摇头。爹四处求医,危急之际,上鼎城出现了一位神医。爹将二哥送去养病。过了一年,二哥健健康康地回来了。爹说,神医将二哥的底子调过来了。”
这一段故事,常听三小姐说起。
二十已经能背了。
接下来的话一定是那一句:“正因为二哥儿时的遭遇,爹格外疼爱他,事事迁就,才造就他不羁的性子。”
第9章?
“阿蛮,你如果受了委屈,别闷在心里。”慕锦的妾室不曾闹出致人残疾的大事,但二十的嗓子,让慕冬宁起了忧心。“我可以去和二哥求情,让他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二十拉拉慕冬宁的衣袖,摇了摇头。
“难道你不愿医治嗓子吗?”慕冬宁猜测,二十的嗓子应该是遭人陷害。“你不想讨回公道吗?”
向二公子讨公道,那是自寻死路。二十坚定地拒绝了慕冬宁的好意。
二十虽然不再是丫鬟,但是没名没份,也就比奴仆高一级而已。三小姐愿意过来一趟,二十已是感激。
由于二十的沉默,慕冬宁的聊天成了自说自话。
临走时,慕冬宁叮嘱说:“阿蛮,受宠的时候要多为将来做打算。”
此言既出,可见遣散妾室的话不是空xue来风。
送走慕冬宁,二十眺望窗外,一门心思飞去了遥远的家乡。
西埠关位于大霁的西北边疆,紧靠邻国百随。
三十多年前,大霁和百随两国相争,战乱连连。
大霁国有一罗刹将军,在边城险遭沦陷之时,得高人相助,利用西埠关独有的地形,建一攒沙阵,凭三万兵力,破了百随的十万军兵。大获全胜。
自此,两国休战。
西埠关小调是当年鼓舞士气的战乐。前奏悠远,思念的是亲人。后劲高亢,因为保的是国土。
她的家乡响过战鼓,漫过沙丘,远不及京城的繁华。
可是,在二十眼里,那里的明月才最清亮。
——
慕冬宁前脚刚走。
二十躺回床上补眠。思乡情浓,正要在梦中与家人团聚。
突然,门板“砰”地一声被踹开,再“砰”地一声被弹回。美梦变成了噩梦。
心儿急促地跳动,二十睁开了眼睛。
不用想,阎王又来了。
二公子从来不会好好敲门。他从镇南城回来,无所事事,想方设法欺负她。是生是死不过一句话,他却不,尤其喜爱吓得她心惊胆战。
她装作半梦半醒,不知来人是谁,拉高被子盖住了脸。
“起床。”慕锦逆着光,靠在门边。
二十想翻身以背抗议,忍了忍,几乎忍无可忍,再忍,终于忍住了。昨晚二公子劈柴到半夜,早上三小姐过来聊天,二十这晚一共睡了两个多时辰,此刻恨不得赖死在床上。
可阎王下了令,她拭拭无神的双眼,坐了起来。
慕锦的脸藏在光影里,悠然自得地说:“正是好春光。出来。”
春光再好,二十也没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去欣赏。目之所及,无非死物。她端坐的姿态,凭的是一具挺直腰杆。
院落无花,不知二公子欣赏的是什么。与他独处,二十无需搭话,乖巧恭顺。不听话的眼皮先是半敛,不一会儿合上了,再也不舍得睁开。
早上没进食,二十又饥又乏,似梦似醒间,梦见了?黄的杏花糕,酥白的豆沙卷。
“三小姐找你说什么?”
一道温润嗓音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