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十四一个不稳,摔下。
两人打成一团。
待到其余人出来拉开二人后,两人的衣衫破了几处。
十五趴着大哭。
十四冷脸坐在一旁。
二十望着这个院子。这些女人们,每天每日就为了慕锦一个男人争破了头。而今还是青春正盛,迟暮之年,她们只能枯萎在这里,盼着一个永远盼不来的男人。
好不容易将十四和十五安慰下去。
二十坐到外园刺绣。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一丝离开慕府的机会,都要好好把握。出去之后,需要变卖手艺维生,所以她这阵子提前绣了些绢巾。
——
和苏燕箐的婚事,慕锦不太上心。
苏燕箐也是闻名京城的大美人,可是他攻陷她只花了短短数日。得手之后就无趣了。
不过,他做足了戏。提亲、聘礼,皆是诚意满满。
慕锦从泽楼出来,去花苑逛了一圈。
花苑里的小六、小九都在对他诉苦,说是十四屡屡来闹。
慕锦挂着轻笑,不置可否。女人们的争宠,他由着她们去斗。她们无非为了得到他的宠幸。他享受这个过程。
回去时,慕锦去了掩日楼,一眼就见到,院中的二十正专注于手里的绣活。他眼色一冷。
这个女人的容貌是他纳妾史上的败笔。
二十感觉有一阵冷意爬上背脊,手微微颤了下,针的方向歪了。她不敢回头。
慕锦悠悠走上前,看她坐姿僵硬,手上动作迟缓,他索性落座在她身旁。
二十再也无法忽略他,惶惶起身行礼,“二公子。”
仔细听,她说话有西关的口音。慕锦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过这种硬生生的西关调子。
他扯过她的刺绣绢帕。她只绣了几片叶子,铜绿、荷绿、翠绿,深浅叠色层次分明。他看两眼扔下,再望晾晒的绢帕,“十五呢?”
“回二公子,十五在房里。”
二十低垂着头,慕锦抬眼见到的是一支木质步摇,趴在她的高髻上。掩日楼的女人,哪个不是花枝招展,为博君一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朴素的首饰,朴素得有些欲擒故纵了。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打哪儿来的?”
二十答:“回二公子,奴婢原是三小姐的下人。”
“嗯?”他还是不明白,下人怎么进了掩日楼?
她停顿了一下,说:“三小姐吩咐我过来伺候二公子。”她的头越垂越低,步摇下的花枝珠子爬出了发髻。
他不禁又看向那支步摇,“抬起头来再让我看看。”
“是。”她慢慢地抬头。
败笔,真的败笔。慕锦双目只在她脸上走了半瞬,又说:“还是别抬了。”
她再垂下去。万般庆幸,他美色至上,对乡间野草不屑一顾。
他伸手捻起她的腰牌,“二十……我上回找你侍寝是什么时候?”
“回二公子,去年……”她斟酌该不该说,尚未斟酌完毕,话已出口。“腊月。”
这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他长眸潋滟,柔下声来:“因何而来?”
“二公子喝醉了。”二十全身不动,眼珠子定在地面。
说得再细些,是腊月二十。那一晚,慕大公子为弟弟准备了生辰宴,二公子却独自酒醉到了厨房。他糊涂,亲上了她。
过程自然是不愉快的。不过,那天亦是二十的生辰日,她不让自己哀伤。子时过后,她不再强颜欢笑。然而,她笑,他不满意,她不笑,他亦不满意,拖着她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嗯。”慕锦的手还是扯着她的腰牌,加大了力道,把她拉得向前趔趄半步。“我喝醉后说过什么话?”
他的声音仍然轻柔,二十听出了威胁之意。她稳住身子,一字一句说的肯定,“回二公子,奴婢不曾听到你说过什么话。”
他把她的腰牌轻轻一甩。
她险些跌倒,晃了晃身子,脚上使劲踩实地面。
慕锦说:“懂事,那就在这留着吧。”
“谢二公子。”
他转身向外走,衣袍消失在园门。
二十始终躬着的腰这才直立起来。她缓缓坐下,脚底发虚。绢帕被他扯得皱巴巴的,连绣线都断了。
这时,十五的惊呼声响起:“二十!是不是二公子来过了?”
二十应了一声:“嗯。”
“那为什么不叫我?”十五跺了跺脚,懊恼说:“我休息错过了。”
“二公子没让我叫你,是想让你放心睡觉。”
十五从未见过,二公子有找过二十。她狐疑地望着二十,“二公子和你说了话?”
“问了几句。”二十重新拿起针线。
“他问了什么?”十五跟着在旁坐下。
“问了些女红的事。”二十面不改色。
十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