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加利国利民?”
吕雉与吴臣听得愣住。
冯劫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径说下去,道:“陛下感念民生多艰,黔首常为富户jian商所欺,与臣等反复琢磨,拟定如下新政。”
“一则,乃是地方税收,按年送入咸阳,入库之后,再按照各地所需分拨调度。”
吕雉与吴臣都是心中一沉。
“二则,盐、铁、酒等收归中央专卖,不再容许民间自由买卖。”
冯劫说完,一欠身,笑道:“新政暂时只这两条。”
韩信是早已知晓的,此刻安稳跪坐着,就好似在自己的王宫里一样自在。
吕雉与吴臣却都心跳如雷,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韩信的背影——如果要反对,最是兵多权重的楚王当是第一位。
然而前方的背影始终未有动作。
吴臣舔了舔嘴唇,没敢碰最敏感的第一条,而是笑道:“陛下为了黔首,真是‘一饭三吐哺’,不过……”他蹙眉,仍是笑着,“恕臣愚钝,这盐铁酒三样,改民制官卖——骤然之间,施行全国,是否太过仓促?也许,臣当然只是建议,也许,现在某几个地方试着推行,看下效果,再决定是否推行全国,更为稳妥?”
吕雉赞许得看了吴臣一眼,果然吴芮这个机灵的,生出来的儿子也机灵。
吕雉得到了启发,也微笑道:“请陛下恕罪,臣倒是不太明白这些政策上的事情。不过若是铁不许自有买卖了,那么比如臣故乡——沛县这等没有矿山的地方,民众用铁要怎么办呢?”这是吕雉此前未曾涉足的领域,骤然间能想出这一问,也算难得了。
冯劫抬眼看向皇帝,等待指示。
胡亥笑道:“汉王太后与淮南王都不是外人——你把细则都说说,也好叫他们安心。”
“喏。”冯劫得了允许,才徐徐道来,“以后,这盐的收购、运输、出售都由朝廷来负责;铁器也由朝廷派人去采矿、冶炼、锻造出售。若是私下铸铁煮盐的,一旦被抓到,都会严加惩罚,甚至于处斩。”
他转向吕雉,微笑道:“至于王太后您所担心的问题,陛下早已想到了。若是没有矿山的县城里,也会设置小铁管,从中央统一调拨。您不必担心有地方会出现无铁可用的情况。”
具体细则如何,吕雉与吴臣其实并没有认真在听。
而胡亥要冯劫讲出来,也不是真为了给吕雉等人听细则。
双方交流的是态度。
这样详实的细则一摆出来,吕雉与吴臣立刻意识到,这事儿皇帝已经不知道筹谋了多久——提出来,是势在必得的!
吴臣脑门上沁汗了。
吕雉缓了缓,笑道:“臣一时没听明白——不知道楚王殿下觉得如何?”
韩信跪坐着,不曾回头,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才低声道:“只要是陛下想推行的政策,臣都不遗余力支持。”
吕雉这下也脑门沁汗了。
韩信顿了顿,又道:“臣这就发急信回封地,叫属官把今年的钱粮运来。”
吕雉&吴臣:艹,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
皇帝坐镇咸阳,统管三十余郡的兵马行政,如今又得了楚王韩信毫无保留的支持。
吕雉和吴臣还能说什么?就是他们联合底下的百名列侯,也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百名列侯各有私心,又岂是那么好统一战线的?
吕雉与吴臣都在心中惊疑感叹,这楚王对陛下的忠诚拥戴,简直是绝无仅有了!
胡亥微微一笑,韩信这作戏的功力大涨啊!
他这么惜字如金,显得特别真实。
若是滔滔不绝拥护皇帝的新政,反倒叫人看出是唱双簧来。
胡亥拍案笑道:“好!不愧是朕的兵仙!”
他扫视吕雉与吴臣,笑问道:“二位以为如何?”
虽然皇帝笑着,可是这问话可全然没有玩笑之意。
事已至此,吕雉和吴臣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吕雉想到执掌太子后宫的女儿,心气儿稍微平了点,平静道:“既然是陛下的新政,臣也只有支持的。”
两位大佬都跟着皇帝跑了,吴臣一个刚顶了父亲王位的新人、正是谨言慎行、有样学样的时候,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吴臣左看右看,心里叹了口气,勉强笑道:“臣也听陛下的。”
“好好好!”胡亥大笑,更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下来拽起韩信,道:“走!都跟朕去大朝会!把这好消息告诉百官列侯!传给天下万民!”
他拉着韩信走在前面。
后面吕雉起身之时,身子一晃,险些摔了——好在吴臣扶了她一把。
吕雉感到吴臣的手心和她一样,都满是shi冷的汗水。
自大秦光复以来,先是皇帝寿辰,召集了上下群臣,紧接着就是大朝会,众诸侯王与在咸阳的列侯全部出席。
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大场面。
群臣来的路上,都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