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被吓得躲在树后瑟瑟发抖徒弟也受伤了,便赶紧拿出了伤药,过去他上药。
当他仔细看着自己徒弟这张脸的时候,心里一阵后怕,下嘴真的狠啊,如果这一嘴咬在脖颈的动脉上,绝对会要人命的,现在陈平的这小脸几乎毁容了,除非等修炼到元婴,可以改变自己身体的外貌,不然这张脸可能就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宋华看到自己的徒弟实在凄惨的可怜样,便点了他的xue道,让他暂时昏睡过去。
抱起徒弟,他走到面色凝重的明阳成面前,面露歉意:“实在对不住,刚才那孩子突然不知道怎么了,疯了的要咬死平儿,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也发憷,我下狠手打了他,这点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错了,回去要怎么罚,我都接受,但是他原先推我徒弟下悬崖,以及后面两次要置我徒弟于死地的事情,我必要追究清楚,就算我只是一个金丹,但是也绝不受无故的委屈。”
明阳成道:“此事定要查清楚,只是,此事要怎么和宗主交代?”
宋华皱眉:“宗主?宗主不是闭关吗,况且这孩子不是你的私生子吗,这件事和宗主有什么关系?”
明阳成瞪大眼睛:“谁说他是我的私生子了?”
“他一个没灵根的凡人,你让她吃喝住都是在门派里,什么也不要他干,还对他这么好,他不是你儿子还能是什么?”
明阳成苦笑着摇了一下头,只道:“他不是我儿子。”
*
对于楚离来说,一年的时间既漫长,又短暂。
漫长是因为想念,短暂是因为这一年的时间无法让他忘记想念。
这一年的时间,他有一半的时间内心翻涌着想要去看楚然的冲动,而另一半的时间则是被他用来压制这股冲动。
他努力压制着,想要用时间去淡化自己的情感,可一整年过去了。
一整年有多少,整整三百六十五天,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三万零四十个刻钟,那么长的时间,可自从闭关开始,他没有哪怕一个刻钟能够完全静下心。
他想出去,可每当他走到门口,一个想法与可能赫然越入脑海:就算出去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重复和上个世界一样的悲剧吗,何况到了这个新的世界之后,他对于楚然来说,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啊。
楚然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个想法让阿离觉得有些难过。
明明自己的姓是他给的,凭什么到现在记得的就只有自己了。
现在这样每一天熬下去,让他有种自己是在疯狂自虐的既视感。
自己这样度过每一天,不仅修为没有寸进,连心也越来越乱。
他只能对自己说,再忍忍吧,再忍忍,也许过一会儿,自己所为的感情就没有那么深了呢,也许再熬一会儿,它忽然有一天,自己就会淡了呢。
出去,楚然也不认识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感情,如果现在出去,那也只是独自痛苦而已,这痛苦甚至有可能会被楚然看到,也许他看到的时候,还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每天在这山洞之中闭关,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他到底还能够在这里坚持呆多久,有无数个瞬间,他都觉得,也许自己下一秒就会受不了了然后出关。
矛盾,犹豫,纠结,挣扎……自己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许久未听见的师父明阳成的声音。
“宗主,我有事情要禀告,所以才不得已大断您的闭关,虽然事情并不大,但是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是要来与你说一声。”
楚离听到他的声音,便站起来,端正了自己的仪表,对外传音道:“是何事?若是你们可以决定的,那便自行决定,我不想被打扰。”
“这事儿其实也是可以由我们自行决定的……”
楚离重新做回了自己的法坛上,语气随意地说道:“那便你们自己决定吧。”
“那好吧。”明阳成想了想,那个孩子已经吃下了保命丹,现在除了身体的伤需要休养之外,一点事儿都没有了,他想了想,确实还没有到了要去找宗主来主持这件小事的程度。
只是这次的事情,他去找所有今天去后山的孩子问了,他们一致说,是想去找阿然一起玩儿,结果遇到了野兽,然后就落单了,有的说陈平平时和阿然的关系不是很好,偶尔会起小摩擦,肯定是因为阿然记恨在心,所以找到机会就下手了。
明阳成想起所有孩子对阿然的一致印象:总是Yin沉沉的,也从来不会笑,是不是会用让人汗毛竖起的目光看人,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问他在心里想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人时,他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明明有时候别人只是想和他一起玩而已,但是他从来不会领情。
那些孩子说的话,明阳成自己其实也十分理解,他每周去看一次阿然,两人的对话却总又超不过三句,问他过的好吗,他说好,问他有没有什么缺的,他说没有,唯一会开口对自己要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