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 白玄橦乖巧的趴在桌边一宿一宿的陪他, 傻笑着逗他开心。
他在雨中罚跪, 白玄橦偷偷替他撑伞,从怀中摸出两块已冷掉的米糕给他。
有人讲他坏话,他便冲上去和人打架,弄的一身伤。
……
本该早淡忘的记忆在梦中逐渐清晰,仿佛仍是昨日的事。
白岐不知昏迷了多久才醒来,醒来的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躺在水泊中,鲜血将草地和水潭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黄沙漫天酷暑难耐的沙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际的密林。
Yin沉的天空下着淅沥沥的雨,伴着凉丝丝的风滋润着大地,浓郁的灵气让白岐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修者大陆的璀璨时代,不,比当年他所在的曜荒灵气更加充足。
Jing疲力竭的白上神跌跌撞撞的从积水地中爬起,惊慌失措的在四周寻找着。
“姤忱!!”白岐大声叫着。
“你在哪!?你回来——”
“姤忱,我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我不作了,我也不再欺负你了……”
“你回来,我跟你回上界回珺白神府,我认你做师父,我们以后不闹了!”
“你回来啊——”
白岐声嘶力竭的叫着,漫无目的的在幽暗的林中寻找着,但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雨声。
本以为早已哭不出来的白上神放声大哭,他感觉自己又做错事了,但这一回没人来替他承担,因为他把身后可以依靠的人弄丢了。
“我认输了,我让你赢。”
“你回来……”
妖界。
萳莙慵懒的窝在凉亭内,一身绯色羽衣在Yin沉的雨天里似乎成了唯一的颜色。他单手拎着酒目光幽深的看着外面的大雨,但不聚焦的眼睛显然心不在这。
在一股强大的灵气从地下涌上来时萳莙便知姤忱成功了,但他心里的弦却一直绷着没松,他在挂念着姤忱白岐二人。
“是渣白和姤忱做的?”白麒光出现在亭内问。
“意义上来讲,你得叫姤忱尊上一声父亲。”萳莙答非所问。
白麒光蹙了蹙眉没应声。
萳莙喝了口酒淡淡笑了一声,目光转向西方眼底有忧色一闪而逝。
“他们二人间的劫数别人掺和不得,渡过了万事大吉各自欢喜,渡不过……”
半响沉默,萳莙回头微微一笑,“相信他们。”
曜荒灵脉的修复使曜荒灵气猛增百倍,黏稠浓郁的灵气弥漫在曜荒大陆每一个角落,曜荒修者虽不知原因但自是激动欢喜的,有种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感觉。
修复一界灵脉是大功德,天道降下祥光锐气于西方大漠,一时间曜荒众修者齐齐朝西方跪拜感恩。
大漠。
十日了。
已有十日了。
白岐寻了十日,喊了十日,嗓子出血了,双脚走的血rou模糊都未寻到姤忱。
姤忱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岐便心如刀绞。
一身泥泞和干涸血迹的白岐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棵树下,曾经总是光彩夺目的狐狸眼如今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自飞升后白上神再也没体会过心痛到窒息的感觉,上一回是在下界,是为一个人,他叫白玄橦。
第一次是白玄橦。
第二次是姤忱。
这个人,这个劫,他是注定渡不过了。
他用了几千年的醉生梦死将白玄橦淡忘,现在又要用多久可以将姤忱忘记?
白岐突然觉得很累,活了近万年,除了年少不知愁的那些年外,他似乎一直在为一个叫姤忱的男人而活。
刚开始是为了爱他,后来是恨他,余生拼了命的想忘掉他可是他又一次出现狠狠在他心中捅上一刀。
白岐的视野在一点点变的模糊,意识也在消减。
……
‘师父——我牙痛!!’
‘师父,他打我,我疼。’
‘师父师父,你慢一点嘛我追不上。’
……
白岐唇角勾出淡淡的浅笑。
年少时的白玄橦总爱缠着他撒娇卖惨试图以此博关注,当年那么小小的一只像个软糯的团子,看的他心都化了。
意识涣散中的白岐朦胧中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飞快靠近他,一双手将他从地上抱起用力的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合欢花香像一粒浮尘一样刮进他的眼中,叫他已失去亮光的眼睛再次蓄起水气。
白岐咬下舌尖让自己恢复一点清明,他仰头去看对方的脸。
“姤忱……”
白岐的狼狈让姤忱心疼的心都在颤。
“我回来了。”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白岐盯着姤忱看了许久,突然扬起了手。
姤忱一动不动的受着,但那一巴掌终究没落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