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从灵心中动容, 不愧是——
还没感叹完一整句话,啾啾就被对方一巴掌糊在了地上。
书从灵:“……”
崽, 阿爸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书从灵握紧了手里的撬棍,看准时机,对准鬼族的头劈下去。
他手中蓄满灵力,尽管这只怪物已经是王者段位, 但还是被他劈西瓜一样劈开, 血ye脑浆两开花。
但书从灵还来不及放松,那伤口里就争先恐后涌出来了一股黑烟,烟雾分开, 凝成了一张张人脸,个个表情都痛苦不堪。
那些烟雾缠绕上他手中的撬棍,像是发烟硝酸一样将武器腐蚀成废铁。
这什么鬼东西?!
书从灵摸不清他的套路, 自己的目标又并非打怪升级,便不再恋战, 捞起小业火就跑。
鬼族咆哮了一声,无数只烟雾构成的手从他的伤口断面里挤出来,像蛇群一样朝书从灵冲了过去。
书从灵跑不过他, 在手臂被抓的时候已经做好忍痛的准备,脚踝上的相思子却变得滚烫,一片火焰顺延着黑烟就烧了上去,燃至鬼族的伤口中,将那些怨灵吞没,哀鸿遍野顿时响彻了山林。
业火:“啾……”
书从灵猜它是看见同族太厉害而自卑了,鼓励道:“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
业火振奋了起来:“啾啾啾!”
可那道红莲业火虽然厉害,却无法在短时间焚烧完鬼族体内的全部怨念。
鬼族在哀嚎中,猩红的眼再次锁定了书从灵。他仅剩下的意志就是杀戮,疼痛除了激怒他外没有别的作用,更不可能让他产生害怕这种感情。
他将体内所有的鬼气都聚合在一起,凝成一根丝线朝书从灵缠去。
失智鬼族还会搞战术!
书从灵不敢仗着有法器保护就可劲儿造作,拔腿往结界内的墨玺跑去。
他已经确定了,就是这块其貌不扬的圣晶石在召唤他!
而书从灵的预判也有道理,鬼线虽然伤不了他,却可以拖住他的行动。
手臂一紧,鬼族可怕的力量顺着丝线传递而来,将他往身后拖去。
而书从灵距离那块墨玺还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他咬牙,伸出手去触碰它,指尖一厘一厘地靠近,终于与之相碰!
一道光在被触碰的瞬间倾泻而出,如川流一般奔腾而下,在墨玺上面形成了一个“阎”字。
鬼族在看见书从灵碰到鬼玺的那刻,求生的天性就在催促他逃跑,但为时已晚,他身上的鬼气都被苏醒的鬼玺吸去,他支撑不住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白光在眼前炸开,书从灵头痛欲裂,仿佛在旋涡里打转。
再次睁开眼,他看到了叶朝。
男人的头发变长了,散乱地披在背后。他坐在高高的殿堂上,穿着黑色的长袍,手撑着脸,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书从灵开口,想去叫他,但发不出声音。
于是书从灵明白了,就像上次的婴灵一样,他又被卷入了记忆里面。
但这次是谁的记忆呢?
……
就像范澄一样,记忆里的人都称呼叶朝为“陛下”。
书从灵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称呼和叶朝给他的感觉不符合,但考虑到记忆里的场合,违和就违和吧。
叶朝在这里,是鬼王。
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是“王”的。
如果这段记忆没出错的话,叶朝只是偶然路过的一条龙,被不长眼的鬼族挑衅,一尾巴扫平了他们全族的大魔王。
鬼族内部的社会生态和狼很像,强者为尊,叶朝身上的灵气又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鬼气,便被他们捧成了鬼王。
叶朝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鬼族的人当场就跪了,祈求叶朝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原来鬼族生活在全鬼界环境最恶劣的地带,气候炎热,终年无雨,寸草不生,四周又都是厉害的魔族,他们被夹在缝隙里,每天都面临着饿死和被魔族屠杀的危险。
叶朝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成为了鬼王,率领鬼族的将士杀出重围,占据了周边土地最繁华的一座城池。
鬼族疯狂给叶朝拍彩虹屁,表示愿意为了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然而好景不长,像是被上天针对一般,没过多久,新城也被极端的气候笼罩,鬼族被迫再次迁移。
叶朝的手段简单粗暴,鬼族也是好战的民族,他们势如破竹,一路南下扫平了鬼族大部分的土地,版图极速扩张开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们抢到手的城池之前有多阜盛,在他们入住后,却总是天灾不断。
为了活下去,鬼族陷入了攻城略地的死循环。
而叶朝也在征战的途中成为了他们最尊敬的王,只要有他在,鬼族就并不担心会打败仗。
直到有一天,一个传言在族群中传开:陛下和天帝乃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