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纪军法。你身为下属,却胆敢私自捏造军令带兵出战。即便是赢了,我也轻易绕不得你。”
说着她便高呼一声,让外面的亲兵进来,将宁致远拿下,等待问罪发落。
不料亲兵没进来,倒是进来了好几个麾下的熟面孔老兄弟,纷纷单膝跪地给宁致远求起情来,口中只说事出有因,宁致远也是一心为了报效殿下,实在是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殊不知见状王微更加恼怒,这些人都不是第一天带兵的菜鸟,跟着她厮杀多年,怎么会不懂宁致远此举乃是军中大忌。要是换个人,早就直接退出去砍了,哪里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这几个求情的平日里也没见得多喜欢宁致远,有什么过硬的交情,现在倒是一个个跑来求情。王微觉得这是一种对她的逼迫。
原本军队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要是退让了,以后怎么还能压制得住这些男人。
她板着脸厉声道:“再敢求情,一并拿下问罪!”
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老大的人,见她动了真怒,几个人便不敢再求情,默默的闭上了嘴。但还有几个愤愤不平的,觉得宁致远好歹也是立下了一番战功。再说当时谁不知道王微已经重伤昏迷,宁致远肯定是拿的假命令啊。大家还不是想要不辜负殿下的一番拼命,一鼓作气的击败敌人。结果现在反倒是搞得宁致远居心叵测似的,他要是对殿下不忠心,那简直找不到任何一个忠心的人了。
于是这些心里不服的人厚着脸皮继续跪在那里,嘴里只喃喃说些刁钻的话。因为原本就是些没什么文化见识的糙汉,大部分还混过江湖当过土匪强盗,愣头愣脑的连什么“功高震主”,“放完焰口不要和尚”
这些话都说出来了。气得王微冷笑连连。
她不顾此刻满身都是伤口,硬是直起身体,一把摸到了床边的佩刀,对着下首举了起来。
“怎么,这是觉得我要死了,压服不住你们,要联合起来逼宫了啊。”
先前就说过,随着不断的扩充军队,王微麾下乱七八糟来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免不了有一些原本就自带势力或者有点身家的人。他们到底是不满王微这个女人压在头顶上称王称霸的。而且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一次基本上已经等于拿下了整个草原,成为这片地方的主人指日可待。这些人心里蠢蠢欲动的贪婪更是无法压制。尤其是想着王微到底是个女人,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成亲生子。况且就算是她成亲生子,终究生下来的孩子还是随父族,这片基业迟早要归了别人,小算盘打得飞快。
王微自己都不敢说她帐下的带兵将领个个都对她忠心不二,她收拾了好几个,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依旧如同雨后春笋,根本收割不完。更让人郁闷的是,越是有本领被她提拔上来的人,反而越是容易心生反骨。至少现在跪在下面不Yin不阳的人里,一大半都是最开始屁都没有,被王微看重培养,亲手带出来的人。
他们也曾经对王微唯命是从,充满敬佩,可惜教导得多了,见识得多了,心也变杂了。王微觉得假如自己是个男人,大概他们还不会如此快的产生别的念头。恰恰因为她是个女人,而男人那根深蒂固不能在女人手下听命的观念……呵呵,反正即便是到了她那个年代都依然没有改变多少。
余威犹存,见王微动了刀,众人还是充满了本/能的几分敬畏,这下真的全部闭上了嘴,没人敢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王微是真的会砍人的,她可不是那种因为对方人多就吓得不敢动弹的小姑娘。当初她骑马砍人的时候,这些跪着的人还屁都不是,憨头憨脑连几句正经话都抖落不清。
王微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却还要硬挺着不能表现出任何衰落,她看了一眼宁致远,心中疑窦丛生。虽然她觉得宁致远不像是这般心思深沉的Yin谋家,但今天这一出,她很怀疑是宁致远故意的。他又不是祝成山那样不知变通的人,如果真的只是一心想要效忠,完全有无数种方法私下和她协商好,把冒充军令这件事瞒过去。
而且为什么门口还站着其他的将领,这一点也很值得商榷。王微几乎是本/能的开始怀疑宁致远平时和所有人关系都不好都是装出来的。搞不好他们早就串联了起来,就等着选个恰当的机会从她手里夺权。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乱世之中,哪里还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可讲。
不过目前看来王微依然还是掌握了话语权,起码她再次呼叫亲兵进来拿下宁致远,就没有人敢多话或者阻拦了。而宁致远忽然又变得识趣了起来,毫无抵抗的跟着亲兵们一起出去。王微必须承认,有一瞬间她真的动了杀心,想把宁致远杀掉算了。但最后考虑到好歹有过一段战友情,而且现在真的杀了他反倒是给自己落下更多的麻烦,她忍了下来。
挥退了其他的人,说明一个时辰后升帐正式商讨军情,王微只留下了候信。由于候信太监的身份,不太可能真的和这些将领推心置腹,王微想要得知眼下最可靠的情报,只能从他嘴里问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候信还有点懵,但他很识趣的没有发表任何建议,而是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