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寒站在一千多人面前,目视前方,神色黯然。
走廊的喇叭里,主任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声音近乎咆哮:“许言寒!b中是全国闻名的名校,建校近百年,从来没有在住宿生中发生过这种事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乔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主任颤着手指着台下的许言寒,西装革履仍是掩不住被愤怒丑化的神态。
他的斥责声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孑然一身的许言寒身上,有的眼神泛着同情,有的目光玩味,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姿态。
许言寒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回头看主任,似笑非笑:“我没什么好辩解。”
乔昀明显看到主任脸上怔了一两秒,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教育者的疾言厉色的本色,劈头盖脸地数落许言寒一通,给她记了一过,再杀鸡儆猴地教育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同学。
于他们而言,今天的早Cao不过是时间长了些,于许言寒而言,乔昀却不敢想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越害怕什么,便会对什么装作越不在乎。
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伪装自己的么?
不知是否昨晚的梦让乔昀多了几分敏感,对许言寒的冷漠多了几分莫名的理解和通感,看着她的侧脸,他突然怕极了。
他害怕那些指责和事不关己的姿态让她受伤,也怕极了她会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用冷漠和高傲故作坚强。
乔昀没时间去管许言寒为什么还在抽烟,他远远地望着她,除了满满的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
心疼自己不能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下一切,自责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她不受伤害。
被校领导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数落,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透过许言寒那双冷到空洞的双眸,他只看到了桀骜和屈辱。
青春期多的是自以为是的少年,倒不是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叛逆和任性,而是内心的秘密花园容不得旁人随意践踏的骄傲和自尊。
可是,少年人苦心守护的自尊和自爱,在长者的眼里,在堂堂教育者的眼里,就是这般低贱和廉价?
乔昀眉头紧皱,按在玻璃窗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乔昀?”一道熟悉的男声划破沉默的空气,乔昀怔了怔,回头。
李祥咧开嘴角,在乔昀肩上捶了一拳:“嘿,还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祥穿了一身篮球服,结实的肌rou上布满汗珠,大概是刚训练完。
乔昀赶忙敛色,笑了笑,说:“没事,起晚了,来看看主任说谁呢。”
“哦,好像是七班有个女生在宿舍抽烟吧,感觉主任真是小题大做,不就抽个烟,屁大点事,至于么?”李祥往窗外扫了一眼,不屑地冷嗤一声。
“是啊,哪至于?”乔昀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往窗外看去,许言寒已经融入了白色的队伍里,排列整齐的队伍正在组织带回。
李祥从口袋摸出一支烟递到乔昀面前:“要不要来根?抽完刚好回去上课。”
乔昀本想拒绝,垂眸看了会,接了下来。
李祥笑着上前给他把烟点着,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本来还以为你不抽烟的。”
乔昀没说话,两指不太娴熟地夹住烟蒂,闭着眼吸了一口。
紧跟着就咳了出来,他红着眼捂着胸口咳嗽,被呛得泪腺有些酸酸的。
李祥赶忙上前给他拍背,一边拍一边嘲:“哎哟我Cao,还真不能抽,得得得,快灭了吧。”
乔昀在窗台上捻灭了烟,看着还在依次撤回的队伍,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
烟这么呛人的东西,许言寒,到底为什么喜欢呢?
比起一次又一次阻止她,他对她的了解,是否太过浅尝辄止?
她的童年,她的父母,她隐藏在那张冰冷的假面后面的伤痛,到底是什么样的?
上课铃响了起来,吓得李祥赶忙丢下烟头踩灭,勾起乔昀的肩就往教室跑:“赶紧赶紧,我就请了前两节课的假,回去晚了又该被批了。”
“你还怕被批?我还以为体育生天不怕地不怕嘞。”
“滚吧你,再天不怕地不怕也得怕高考啊!”
乔昀笑了笑,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往教室去。
临进门的时候李祥拉住了乔昀,问:“乔帅,这几天没人找你麻烦吧?”
“麻烦?什么麻烦?”
“嗯……就是……”李祥松开手,挠了挠头发,支支吾吾了半天。
“李祥乔昀!全班就剩你俩了!还不进教室等我用八抬大轿抬你们!”班头从教室里喊了一嗓子,声音威慑力堪比地震。
“唉,乔帅,等等!”李祥拉住往教室走的乔昀,一脸欲说还休。
“唉你今儿怎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我作业还没抄完呢!”乔昀说完,大步走进了教室。
之后整整一天,乔昀都六神无主,课间他没有出去打球,也没有离开座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