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玉碎,也不屈服。
他的心沉了沉,抬头问:“当年你为什么不肯让林悦她们帮你作证?”
当年许言寒因为顶撞体育老师的事被主任做了好几天的思想教育工作,不但如此,还扣了奖学金,档案上被记上一次小过。
“为我作证?”许言寒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迎上乔昀的注视,“乔昀,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让她们为你作证吗?”
乔昀沉默,半晌,眸色敛了敛,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许言寒笑了笑:“你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穿堂而过的风把她的碎发和校服吹起,她身子斜倚着护栏,看似随意,却是满眼的桀骜不驯。
呼吸仿佛凝滞,乔昀望着眼前人,觉得连空气都放缓了步伐。
因为不愿还处在花季的女同学承受被世俗非议的压力,对待这件让校长主任难以启齿的校园丑闻,他们都会同样选择沉默。
独自承担一切,只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熟知对方,简短几句的默契,却又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
乔昀不禁嗤笑一声,许言寒啊许言寒,你到底该让我怎么办才好?
许言寒转身把胳膊肘撑在护栏上,随手把刘海别在耳后:“我已经让人去打听李婧这两年的近况了,最晚周末有结果。如果……”她的两手紧紧交叉在一切,没勇气继续往下说。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让他付出应付的代价。”
乔昀紧了紧拳心,上前到许言寒身边:“不管怎么样,记得带我一个。”
许言寒一怔,回过头浅浅地笑了笑:“乔昀,有种。”
“因为李婧,也是我同学。”
你都那么勇敢,如果没有更勇敢一些,又怎么配站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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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昀和许言寒是在周五晚上摸到李婧家的。
阿磊是孙家南的一个远房表哥,从小就在社会上混,高中毕业后在y区开了几家夜店,平时路子多人脉广,这几年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他以前上学的时候追求过许言寒,听孙家南说这次的事是许言寒拜托的,打听得格外上心。
城中村一到晚上乌漆墨黑的,几乎挨家挨户都关着大铁门,长长的道路两边一盏路灯也没有,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积了水。
乔昀不小心一脚踩了进去,泥水溅了一裤腿:“贼,这怎么有个水坑啊!”
许言寒顺声回头:“怎么了?”
乔昀甩了甩腿,笑着走到许言寒身边:“没事,诶,你说李婧家怎么这么远啊?”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许言寒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手里的地址和旁边的门牌号比对。
乔昀吹了口挡眼的刘海,一回头看见许言寒正借着月光看纸条,忙去兜里掏手机:“那么黑你也不怕把眼看瞎了。”
按亮手机自带的手电,刚一俯身,许言寒猛地抬头看门牌,额头不偏不倚撞上了乔昀的脸。
许言寒先是一怔,然后飞快地蹙眉,没好气接过手机:“你才瞎吧。”
“咳咳——”乔昀赶忙站直了身子,一边干笑一边揉头发:“啊,怎么还没到啊,都走了半个钟了。”
她的额头分明凉凉的,他的脸却渐渐热了起来。
啧,多亏了夜黑风高啊,否则多丢脸。
许言寒打着手电照门牌,走到一处红色的铁门处停了脚,走近对比了一下门牌号,转身说:“到了。”
乔昀还沉浸在刚才的肌肤之亲中久久不能自拔,低着头不住地笑着。
“……”许言寒蹙着眉扬声,“乔昀,我说到了。”
“啊?到了?”乔昀回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仰头打量一圈,“就这家?”
“嗯。”许言寒把纸条揉做团,把手机递回乔昀手里,“你先进我先进?”
“我先吧。”乔昀把手机塞进口袋,冲许言寒痞痞一笑,“没准院子有狗。”
说着,他大步走到铁门跟前,吁了口气,轻扣了两下门。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狗吠。
两人对视一眼,乔昀加重了敲门的力度,扬声问:“有人在吗?”
“谁啊?”屋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虽然时隔经年,乔昀还是很快分辨出了那就是李婧的声音。
“李婧在家吗?我找李婧。”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乔昀的心蓦地紧张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许言寒,轻轻攥了攥拳。
站在一旁的许言寒也蹙起了眉。
他们来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被拒之门外也好,被赶着出门也罢,这件事既然他们已经插手,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
铁门从里面推开一道小缝,李婧没好气地递出三张一百,头抬也没抬:“给给给,都说了最迟明天给你交房租,大晚上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