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何香香中考没考好,出了八万赞助费才得以入读冯娆读的市一中,这笔钱是余婉芳出的,还对何强说花光了积蓄。
言犹在耳,让何强知道她手里攥着一笔不小的钱,敢随随便便戴一条价值八万的项链出来,或者让冯成铭和冯珩知道她一直在骗他们……后果不是余婉芳敢想象的。
冯娆Jing准地抓住了她的七寸。
任她再如何打母女牌,扮可怜,冯娆始终无动于衷。她甚至没有高声说话,无论余婉芳说什么,她都是柔柔弱弱重复一句:“我要十万。”
气得余婉芳脸色铁青。
直到午睡的何老母醒了,骂骂咧咧准备出来,余婉芳赶紧拿起包包,拉着冯娆出去。
她答应给冯娆五万,哭穷:“我只有这么多,全给你了。你不要不知好歹,闹起来大家都没好处。你爸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你以为他还会在意你吗?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的!这些钱,本来也是为你存着的,等你以后结婚用。”
冯娆说:“我也不想闹起来,我还指望您把钱要回来分我一半。但我要十万有用,您向别人借也先借给我吧,不然,我走投无路,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余婉芳便疑心她在外面惹了事,要用钱摆平。
“我真没这么多,要不你找你爸要去。”她怕冯娆把麻烦带到家里,又改变主意,撺掇她去找冯成铭。
“我爸的联系方式多少?”冯娆问。
余婉芳不但给了她冯成铭的联系方式,还给了她冯珩的联系方式。
她自我说服一样喃喃个不停:“不是妈妈不想帮你,但我们没权没势,合起来也不够那些大人物塞牙缝。你爸和你哥本事大着呢!你到底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求求他们……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我爸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我拿不准他们会不会帮我。你还是给我十万吧。”冯娆又把话题绕回来。
余婉芳恼怒说:“我真的没有,借也借不来……”
冯娆立刻说:“那您把项链给我,卖了它,打个对折也有四万。”
余婉芳惊呆了,还有这样的?她怎么没想到这茬?早知道她今天打死也不戴这条项链出来。
“冯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快不认识这个女儿了。她还是那个乖顺懦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冯娆吗?发生了什么事,把她刺激成这个样子?
冯娆笑了一声,不同于刚才装出来的细声细气,这次是哼笑:“妈妈,这些年我在何家过得好不好,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只是忍够了……”最后一句,轻柔得仿若耳语。
余婉芳不知怎地,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一直,都是装的?”冯娆来何家的时候才十三岁,五年来她的所有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全是装出来的?如果是,她的心机有多深沉?他们却肆意对待她,因为觉得她一个孤女,性格不讨喜,成绩普通,永远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冯娆嘴角微扬,反问:“您说呢,妈妈?”
余婉芳转了五万给她,又rou痛地解下项链给她。她的户口里当然不止五万,但之前话已经说出口,现在反口说给钱就是自打嘴巴。万一冯娆也反口说十万不够,又要钱又要项链呢?所以统共损失了十三万,她也不敢有意见。只要冯娆没打算闹出来,让她鸡飞蛋打,她还能继续向冯成铭和冯珩要钱,那就一切有商量。
余婉芳没发现,因为冯娆突如其来的强势,她看她的目光已经没了往日的颐气指使,带着一抹不自知的畏惧。
人都是欺善怕恶的,很多时候,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对方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逼得你一退再退,退到无路可退,只能跪下,然后趴倒,最后被踩在脚下,永不翻身。
冯娆拿了钱和项链就走。下午剩下的时间她跑了几家当铺,挑了出价最高的那家当了,拿到五万五,手里的钱一下子变成十万零五千。
有了钱,她又效率极高地买了一部手提电脑和一部新手机。手提电脑是她喜欢的牌子的基础配置版,以前她用的电脑价格不高,才几万块一部,但经过在国外读大学时认识的黑客同学调试加密,用起来格外安全顺手。现在没这个条件,只能将就。
原来冯娆用的手机是一部磨损得十分严重的老人机,她早就看不顺眼,想换一部,本来也是想换一部和以前用的同牌子的,但路过一家手机店时,自认已经修炼到宠辱不惊的她居然受到相当大的惊吓——
手机店的名字叫“梵”,招牌是一个手书的浮雕“梵”字,字体圆融,风骨峥嵘。开放式的门口,极简的陈列布置,戴着单边蓝牙耳机,衣着简练,颜值上佳的男女导购,颇具时尚感。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店内的产品宣传海报,构图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男人侧着脸,眼睑微垂,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部手机,简单直白得完全没有设计感可言。但男人的侧脸弧度完美,冷白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略显水汽的碎发错落有致地垂在额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