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喜怒不言表,外头端着一张好皮相,做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态度,实在是捉摸不透。
可林小燕却感觉挂掉电话的谢晚松十分生气。
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问:“谢总,这份文件梁总让我来给您过目…”
梁羽彬是盛大娱乐公司的准继承人,梁老的长子,放着自家公司不管不顾,偏偏跑到洛城的谢家打工,心甘情愿地在谢晚松手下干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为了谢三公子来的。
可惜谢晚松向来不领情,瞟了一眼,随手又丢进了林小燕怀里:“这种破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去。”
林小燕战战兢兢地接过来,踩着细高跟扭到门前——好像不管她穿多久高跟走路都不利索。
开门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最近谢总心情不好吗?”
谢晚松便抬起头凉凉的扫了她一眼,重新垂下眼,虽说在笑,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管好你自己的事,林小燕。”
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刚结完婚,度完蜜月回来的人没被老公伺候的服服帖帖,反而这么大火气。
谢晚松在结束一天的繁忙工作后,回家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此时八点档电视剧多是写故事狗血的青春爱情片,谢晚松难得调台看了看谢依然平日里看的青春偶像剧,看了一会儿就被男女主如胶似漆的爱情酸的牙疼,不得不佩服编剧脑回路的不正常。
谢晚松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台词都没听进去。
他不自觉就想起几日前二人在船上争执的画面,身材高大的男人由于他的言语刺激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面如死灰,一副不敢相信他能讲出这般话的模样,幼稚的有些可怜。
那样的江跖他是第一次见,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时口无遮拦确实心生快意,可之后只要在回想起那时的江跖,心里面就像是堵着一块巨石,久久无法平息。
就连当初的那份气急败坏都来的莫名其妙。
次日赶着双休日,谢晚松去了谢依然那里一趟。谢依然的住所远离市区,偏僻安静,这一路过来都没见太多的车辆。
谢晚松停好车,把外套递给前来开门的保姆,还没踏进屋里就已经听见其中谢依然清脆的笑声,
他走进去,看见谢依然正坐在轮椅上,逗弄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
大概是见谢晚松进来了,她便藏在谢依然的轮椅后头,怯生生地歪出半个头,睁着两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瞧着他。
“这孩子刚来,认生呢。”谢依然语气轻柔地哄道,“小甜,这是舅舅,快出来。”
小姑娘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从后面移出来,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着她。
谢晚松弯下腰,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递给她,然后笑着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你叫什么?”
大概是接了谢晚松的甜头,小姑娘看上去不再那样害怕,可面上警惕不减。
也难怪,毕竟是在孤儿院长成的孩子,自小没有父母的照顾疼爱,心智较同龄人间都要成熟不少,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就好像曾经的他一样,身高高不过腰的小小少年衣衫褴褛,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谢晚松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一盒娃娃换装的礼盒——他来之前顺路去礼品店买的,据说是备受小姑娘喜爱的礼服梦幻套装,一周就进一批货,他手里是本周最后一个。
“你告诉舅舅你叫什么名字,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最终拉过他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清甜。
谢晚松一怔,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小姑娘竟然是个哑巴。
他笑道:“真乖。你好好陪着你依然妈妈,以后舅舅多带好玩的给你。”
清甜点了点头,又得到了谢依然的准许,抱着娃娃自己跑去玩了。
谢依然这才把轮椅转了一个边儿,慢慢悠悠地往谢晚松那边滑了过去:“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
谢晚松顺手接过保姆递来的茶:“周末没事,来看看你。那孩子是个哑巴?”
“不是天生的,说是受过刺激,通过治疗还是有可能回复。”
“心理问题?”谢晚松眉头一皱,
放在寻常人家,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不得被周围人宠着惯着,又能有什么刺激能让她连话都不敢说,可一想到她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背地里发生过什么,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
果不其然,谢依然蹙了蹙眉头:“可能吧,她之前的生父酗酒,一喝多就打她,现在小孩儿背上的伤都没消。”
谢晚松啧了一声:“人渣。”
身边人无奈的摇摇头,他自顾自地捧着茶喝了起来,任凭谢依然再问他什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跟江跖吵架了?看你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