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各种各样的药盒和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全是晦涩难懂的药物成分。有一盒跟裴子妤在鼎湖山捡到给他的外包装一模一样。
谢灼忽然记起柳淼淼转学过来的第一天,他看见她在洗手间里吃的药,他问她那是什么,当时她目光闪缩了一下,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维他命。
还有那天搬家,她从衣服里滚落的药瓶,被她万分紧张地用脚遮住了标签。
原来她当时就想向他隐瞒什么。
可他却疏忽了。
谢灼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人用针扎那样的刺疼。他一盒一盒地将那些药盒拿起来看,有抗抑郁的,治疗躁狂的,Jing神分裂的,大大小小十几种,还有她平时惯吃的安眠药。
“阿灼……”床上的女孩子迷迷糊糊地喊他。
谢灼取了退烧药,将柜子推回去,又到客厅倒了温水,坐到床边将她扶起来喂她吃药。
柳淼淼却异常排斥,摇头左右不肯听话。
他也只能温声哄着:“乖啊,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好不容易哄着她吃完药睡下了,柳淼淼枕边的手机一直嗡嗡在震。
来电人显示是“李宗明”。
已经响了好几通了。
谢灼怕吵醒柳淼淼,便抬手摁掉,可对方又坚持不懈地再打。
他犹豫了会,拿起电话去客厅接通。
对方先一步开口道:“囡囡,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下个月我这边空了去花城看你。”
谢灼说:“你好,淼淼她今天不舒服在休息,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李宗明听到陌生男生的声音顿了下,但柳淼淼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独处,能让她在生病时在一旁接触的,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他很快便猜出对方是谁,便说:“这样啊,那回头她醒了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李宗明刚要挂断,谢灼迟疑道:“您刚才说吃药的事……”
李宗明自觉自己说漏嘴,之前柳淼淼说过,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病的事,以柳淼淼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他趁她生病把事情抖了出去,回头八成把他诊所闹翻天不可。
李宗明咳了声,“没什么,我这头有事,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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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一觉睡到傍晚,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她撑着还有些发晕的脑袋下床,从昨天开始一直病得浑浑噩噩,整个人都云里梦里的,这会儿才好了一点。
她看见谢灼正在客厅给她收拾东西,揉揉眼睛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灼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把他当成是在做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将洗好的衣物晾上阳台,开口道:
“大概三四点的时候,那时你烧得很厉害。”
柳淼淼见谢灼手里正拿着一条她的内裤,破天荒觉得脸热:“……你帮我把内衣裤都洗了?”
“不然呢,你一屋子脏衣服能看吗?”谢灼情绪很淡地说。
柳淼淼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谢灼从阳台进来,见她两脚丫光光的,皱眉道:“感冒还没好就不穿鞋子?”
柳淼淼本想转身回卧室穿鞋,谢灼却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径自去拿了棉拖鞋过来。
他刚洗完衣服,手上还沾着微凉的水,女孩子脚踝被触上时不觉被冻得缩了一下,谢灼指尖滞了滞,又懊恼自己的疏忽,用纸巾将手上的水仔细擦干,再去拿袜子给她穿上。
他单侧屈膝跪在地上给她穿鞋袜,低眉垂目的模样异常温柔,只是他今天好像比以前更加安静,话少得反常。
柳淼淼病好了,小动作又开始多了,用脚趾头一下一下不安分地勾着他的裤腿,咯咯咯地笑。
谢灼给她穿好一只脚的袜子,又托起她脚踝给她穿另外一边,却就是不搭应她。
“喂。”柳淼淼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不悦地喊他。
谢灼抬眸,“怎么了?”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少?”
“我平时不都这样?”
他居然还反问她。
柳淼淼总觉得谢灼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谢灼帮她穿好鞋袜后便起身去厨房:“我煮了粥,你等下喝一点,不能不吃东西。”
柳淼淼点点头。
谢灼盛好粥端出来,柳淼淼坐在沙发上没动,伸长胳膊对他说:“抱抱。”
谢灼没说话,走过来将她抱到餐桌前的椅子。
她懒洋洋地撑着脸,看谢灼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唇边轻轻吹凉。粥是刚煮好的,一直冒着滚烫的热气,他将瓷勺放到唇边碰了碰,确定温度合适不会烫到她后,才喂到她唇边。
“张嘴。”他说。
柳淼淼听话地张嘴吃掉了。
他又去舀下一勺,神情平淡安静,他很少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