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淼淼面无表情地从他眼前跑了过去。
裴子妤也在二班,做热身运动的时候她认出了柳淼淼,记起她就是香港那时马赛夺得头马的骑师,也是中午黎欣和林晓过来找她时提起的,今天早上把黎欣脑袋摁进铁栏杆里的那个人。
裴子妤看柳淼淼的眼神有点复杂。
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了,谢灼和卓一为他们在Cao场打球,柳淼淼去学校士多店买了根巧克力甜筒,坐在树荫底下边乘凉边看着少年们青春美好的rou体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
一班是重点班,和二班属于侧重点,两班交叉上课的老师很多,每逢考试成绩排名必然被拿来相互比较,接触得多了,两个班平时私下也会偶尔搞个篮球联赛什么的。
理科班最不缺的就是男生,两班各自组了队伍,开始打球。
高俊的少年径直抢过篮板,跃起,稳稳地扣了个篮。
少年整个人沐浴在金色阳光里,像舞台上闪闪发亮的大明星,肤色还很白,和童话故事里那些纯洁美好的天使一样。
生得一副天妒人怨的容貌,叫人垂涎三尺,真是造孽。
柳淼淼独自坐在树荫底下,隔着林荫间细碎光芒,看见谢灼朝她这边望过来。
穿过场边无数激动欢呼的女生尖叫,目光准确无比地锁定在她身上。
一时间,夏风吹过塑胶跑道旁高立的两排大叶榕,枝叶沙沙作响,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躁动。
他漆黑的眸子里染了点薄薄的微光,弧度弯了弯,冲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好像比阳光要温暖灿烂多了。
柳淼淼很配合地抬起爪子给他拍了拍手,然后低头撕开甜筒包装,咬了口边上的巧克力脆皮,心满意足地吃着。
肩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柳淼淼回头,是裴子妤。
柳淼淼咬甜筒的动作没停,情绪很淡地看着她。
“同学,可以跟你聊一下吗?”裴子妤问。
女孩子温声细语,长得又毫无攻击性,让人条件反射想起那种蜷在草窝里的,耳朵长长的,屁股尾巴短短的,眼睛红红的,我见犹怜的小动物。
上体育课怀里都不忘抱着本英语笔记见缝插针地抓紧时间复习,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
柳淼淼只记得对方是中午饭堂主动和谢灼搭话的那个女生。
她舔掉唇边的巧克力脆皮碎,毫无温度地弯唇:“我们好像不认识?”
裴子妤说:“今天早上巷子里那个女生,是我表姐??”
柳淼淼早就把这件事忘掉了。她低眉垂目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你说钢铁栏杆侠?”
裴子妤指甲抠了抠怀里的笔记本,有点尴尬:“早上的事是我表姐做得不对,但她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想替她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柳淼淼咬了口脆皮,淡道:“不接受。”
裴子妤一愣,“什么?”
柳淼淼看她:“你不是要替她道歉吗?不接受。”她说,“说个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呢。”
“以后让她见到我就绕道走,不然下回我心情不好,可能就不是塞栏杆里了。”
柳淼淼用十分友好的商量语气提议,并且附赠了一发人畜无伤的微笑:“摁火锅里涮一下怎么样?”
“你??”裴子妤一时语塞。对方明明在对你笑,眼底却很冰冷,要不是亲耳听着,她脸上的笑容简直就像是十年未见的好友在向你问好。
裴子妤脸色不大好了,咬了咬唇,强撑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
“道理是说给人听的,对待这样的??”柳淼淼认真在想形容词,愁眉苦脸地纠结了好一会儿,蹦出个词:“东西。没有花时间讲道理的必要。”
裴子妤被她的话堵得脸色发白,还想开口说什么,篮球场那头传来的欢呼声打断了这场并不愉快的交谈。
谢灼视线望过来这边,看见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眼神询问。
裴子妤也看见了,她和柳淼淼挨得很近,一时判断不出他是在看谁,裴子妤对谢灼回笑了下,细微的表情变化一分不落地收进柳淼淼眼里。
柳淼淼对裴子妤主动替黎欣来道歉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她对裴子妤说不上喜欢也称不上讨厌,没有故意为难的必要。何况她对很多人和事都是这样,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属于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她的就是她的,不允许别人摸也不允许别人碰,哪怕是要看一眼,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柳淼淼将最后一口甜筒尖塞进嘴巴里,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衣摆,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喜欢谢灼吧。”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个问句。
裴子妤被人猝不及防地说中心事,脊背僵直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柳淼淼笑了笑,朝她身旁走近两步,凑在她耳边说:“但很可惜,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