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有量,不会计较,回话别欺瞒便是。”想想又叮嘱,“也别掏了心窝子,那不叫本真,而是憨傻。”
憨傻的施进思索半晌,心道:这季长随说话一正一反的,到底要怎样行事才不惹怒贵人?
阿萁笑道:“多谢长随提点,我光脚的也不怕悯王这个穿鞋的。”
季长随跌足,连连摇头:“粗俗粗俗,你一小娘子怎好说这等不雅的话,穿鞋光脚的。”
阿萁吐了吐舌头闷笑。
季长随训了阿萁,却又兜回来道:“非但不雅还大谬,小娘子的线香可是一本万利之法,自要有所主见。”
阿萁福一礼,真心诚意谢过:“萁娘多谢长随提点。”
季长随一抬头,道:“应当的,你们是我家侯爷坐上宾,休戚相关……”
沈拓取笑:“长随这口舌多年来还是惹人厌烦。”
季长随本想反唇相讥,看看时辰不早,哼一声,道:“不与沈郎君作口舌之争,我们快去自雨亭,莫让悯王与侯爷久等。”
第124章?几分其利
阿萁短短十数年人生,从未见过生得比悯王姬殷还要好看、穿得比姬殷更加花枝招屏的人,一进自雨亭,袖口香风若有若无盈绕鼻间,金线织得飞鹤栩栩如生,眉如刀裁,目染桃花,顾盼之间真是万种风情流转,引得人心旌动摇。
季长随眼看阿萁发傻,大急,偷偷拿指戳了她一记。阿萁回过神,双颊涨得通红,江石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这悯王生得不男不女,打扮也不男不女,小二娘竟还看傻了眼。
姬殷眼尖,和风细雨般:“季长随,男女授受不清,你戳这位小娘子作甚?我要是她爹娘,非剁了你的双手喂狗不可。”
季长随苦巴着脸就要请罪,姬殷却不再理他,笑问阿萁:“小娘子,怎这般看着我?”
阿萁一惊之后,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她无比清晰地知晓:眼前之人能定人生死。自己若是一个不慎得罪人,谁知会招来什么灭顶之灾。想着她也不知悯王喜好,不如实话实说,轻声答道:“?民女看悯王生得好看。”
她这话大胆直白,江石捏了一把冷汗,只想着悯王要是发作,如何能拼死护着萁娘脱身。
谁知那悯王听了这话,非但不生气,反倒面露得意之色,赞赏道:“小娘子质朴天然,眼光倒是不差。”
他这般厚颜无耻,饶是季蔚琇都暗暗翻了个白眼,借着饮茶遮掩了过去。江石沈拓等人不约而同,均想:这悯王果不太靠谱。
阿萁偷偷松了一口气,经这么一着,反倒把原先的怯怕之心去了七成。
季蔚琇邀他几人坐下,略说了几句,便道:“闲话休絮,施小娘子,不如我们来谈谈线香之事。”
阿萁取过备下的匣子,将里面的两种线香,并四样香味一一取出来,拈出一支拿火折点然,熄掉上面明火,随意往几上的小香炉里一插,道:“回悯王与季侯,我的线香无他,唯简便二字。”
悯王等得香燃至半,遂知晓此香的妙处,如今佛前供的都是丸香,一炉香,日夜不断又能焚去多少?若是换成线香,做个大的香炉或是香槽,一次少说也能成插个上百支线香,一支香若是两刻内焚尽,一日能焚去多少?
“小萁娘,线香本价几何?”悯王看着线香如同看着什么绝世美人,情深款款。
阿萁被他亲密的语调吓了一跳,哭笑不得间,斟酌道:“端看香材名贵与否。”
悯王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他又无所事事,吃喝玩乐风情雅事自也无一不Jing,香道虽非所长,却也粗通,抽出两种样从中折断,细细端详后,妙目轻睐,笑道:“甚妙,来来来,我们坐下详谈。”
季蔚琇向阿萁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反问道:“不如悯王意下如何?”
悯王笑得轻佻,却问阿萁:“小萁娘是香主,少不得要听听小萁娘的主意。”
阿萁一眨眼,也笑道:“民女全赖季侯赏识才得见悯王,民女想由季侯做主。”
季长随站在季蔚琇身后,看阿萁的眼光慈爱非常,真是个知进退的小娘子。季蔚琇既揽下这事,自然也不会推辞,刚要开口,悯王将脸一沉,冷哼一声,与阿萁道:“听他做得什么主,你家季侯不大聪慧,尽干蠢事,听他做主还不如听本王做主。”
季蔚琇温声道:“悯王,蠢钝如我,纵是吃亏也自认是福,才更宜议事。”
悯王看他一眼,宽容有量道:“算了,也罢,季侯早早将人拘在府中,小萁娘先入为主,自是认你是好人,唉,须知人心叵测啊。”
季蔚琇吃惊:“在悯王心中,莫非我品性堪忧?”
悯王笑起来:“哈哈,算我失言,既如此,我也不与你们虚与委蛇。”
季蔚琇道:“悯王只管说。”
姬殷也真是不客气,狮子大张口,半倚着软榻道:“七三分就如何?”
阿萁睁大眼,又偷偷看了眼言笑晏晏的悯王,几疑自己错听。连着季蔚琇端茶的手都抖了一抖,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