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皇上真觉得……是德妃姐姐?”
他执着她的手,又攥了攥,摇头说:“朕会查明白,你不要Cao心了。”
“德妃姐姐不会的……”她嗓音沙哑,显得很是害怕,连身子都在禁不住地颤抖。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的胸口上,好半晌才说出下一句话,“德妃姐姐……端庄温柔,常让臣妾想起姐姐。若是她来害臣妾和孩子,那臣妾……”
“好了。”他打断她的话,手臂仍温和地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她柔柔弱弱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他的目光愈发冷了。
这份冷意并不是冲她来的。他淡看着前方,带着这份冷意说:“朕明白你思念你姐姐,但不是谁都能与你姐姐比。”
夏云姒喉中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点一点头,难过与失望都写在脸上。
这一夜,二人虽和衣而眠,却始终相拥着。她想他大约是真的很低落,毕竟这些年来他纵使对德妃并无感情,信任也是真的。
他会觉得他看错了人。于帝王而言看错了人自不是什么好事。
翌日她醒来时他已不在。她着人备了水,鲜见地在一大早上就沐浴起来。
氤氲的热气逐渐褪去她悬着清醒整晚依偎在他怀里带着的疲乏,水中的玫瑰香气更舒缓神经,让她紧绷了几日的心弦慢慢松开,让她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了两声。
德妃,可算是到你了。
藏得那么深,我险些将你漏了,险些对不住姐姐。
若你在九泉之下得见姐姐,可千万别心虚。
我倒要瞧瞧你在世间撞了一辈子的贤良淑德,到了Yin间又要如何同她解释你想陷害宁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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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不多日,到了元月十五。
这日是上元节,亦是嫔妃们照例要向高位宫嫔问安的日子。说来也巧,上上回是宸妃、上回是贤妃,这回恰该是德妃。
因着德妃在“养病”,更有圣旨明言不许众人叨扰的缘故,六宫妃嫔便又都到了夏云姒的永信宫来,倒让永信宫从一早开始就有了上元节团圆的热闹。
大多宫嫔都是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的,便不免有人为德妃忧心:“德妃姐姐素来身子还算康健,小病难免,大病却是没有的。这次连皇上也这般重视……不知可要紧么?”
夏云姒端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静静吹开热气,听言抬了抬眸:“既是病了,自然要紧。但太医们都会勉力医治,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
众人应了声“是”,又闻周妙接了口:“但好在六皇子无碍。过年那一场来得突然,真是把满宫姐妹都吓着了。”
赵月瑶听到这个就禁不住冷意:“呵,那是六皇子福大命大,臣妾却觉得便宜了张昌和他背后的主子——毒害皇嗣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他自己不明不白的没了,便草草揭过了么?”
赵月瑶惯是直率的性子,四年前她初入宫时就是因着这个结交的夏云姒。去年殿选前皇帝大封六宫,她得封瑞姬,也算位份不低了,性子倒还没改。
夏云姒笑笑:“瑞姬妹妹说的是。”说着面容淡泊三分,多了几许威仪,目光清清冷冷地扫过众人,满座嫔妃无不直了直身子。
她慢条斯理道:“今后的后宫里,不会再有什么‘草草揭过’的事了。本宫不疑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日后再有哪个犯下这般无可饶恕的‘糊涂’,本宫必定追查到底,谁也别打那恶事做尽还要全身而退的好算盘!”
妃嫔们皆离席应诺,也就与她位份齐平的贤妃还能坐着。
见她言及此处便顿住声品起茶来,贤妃想一想,又为她添上一句:“这回的事,也不会那么轻易过去的。本宫与宸妃不是昔日的贵妃昭妃,你们都想明白。”
众妃更加噤若寒蝉,方才闲聊的热闹氛围自也随着冷下来,夏云姒便不强留什么,很快就让她们告了退。
贤妃坐着未动,睇了眼含玉,含玉就也会意地留了下来。夏云姒等到旁人尽数退出去,示意宫女阖上宫门,莞尔笑问:“贤妃姐姐有事?”
贤妃黛眉轻蹙:“林氏近来是愈发不爱出来走动了。”
夏云姒淡淡垂眸:“是,我也记得上回去姐姐那里问安,她也不曾露脸。不过到底是有孕的人,咱不好挑她这个错处。”
“我不是要挑她这个错处。有着身孕身子懒怠是难免的,只是我总觉得即便这样说,她也懒怠得太过了些。”她边说边看向含玉,“我便想问问玉美人——宸妃有两个孩子要照应,平时难免顾不上她,玉美人与她走动可多么?可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含玉其实也早觉出不对了,但也不过是因为贤妃所言的那样——即便是说有着孩子,林氏也懒怠得太过了些。
其他的,她倒没觉出什么。
是以贤妃这么问,含玉也只得摇头:“臣妾与她走动也不多。有好几次,臣妾有心去探望,她都闭着门不太肯见,臣妾总也不能硬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