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歇息。”
夏云姒点一点头,随着他一并转身离开。她一直自诩善于摸人心思,此刻却忽地全然辨不清他在想什么。
是在心疼宁沅、还是再想姐姐,亦或兼有?又或者,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里想到,她原也该平平安安地生下一个身体康健的孩子,而非那样胎死腹中?
房门关上,宁沅闻得轻响,睁了睁眼,重重地吁出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真的喝醉!
他平时鲜少喝酒,根本不知自己的酒量有多少。今日这般,不过是觉得有些事非做不可。
他方才所为,亦真亦假。
他想念母后是真的。虽则他对母后没有印象,但母后留了许多东西给他,伴他长大。宫人们更时时念着母后的好,让他如何能够不想?
他感激姨母也是真的。自母后去世后,宫中不乏有旁的嫔妃想抚养他,他初时只觉她们的态度令他无所适从,后来渐渐大了,才慢慢知道自己身份尊贵,易让旁人有所图谋。
唯独姨母,是真正地关心他。他知道姨母在这深宫之中也有许多算计,但关乎他的事,姨母总是为他想的,这与旁人不一样。
情分与感激之语都是真的,唯独那醉中梦话是假的。
这些话当面与父皇说出太过刻意,可他又必须要说。
他可不想父皇哪日突然动了心思,将他交给位份更高的嫔妃——位份哪有那么重要?燕修容位份比姨母高,可二弟到了她身边后却愈发地沉闷,他若也落到这样的养母手里,那就完了。
而且,他也想护一护姨母。
他想宫里的事这么多,姨母平日再风光,心里大概都是怕的。
若她哪日栽了跟头怎么办?到时父皇若知在他心里姨母分量很重,大概会愿意给姨母多留两分情面吧。
宁沅心中心思百转千回,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拽拽被子,他蒙住脸,闷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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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云姒沐浴时觉着玫瑰香气颇能驱散酒意,便多待了一会儿。等回到寝殿时,他早已在床上倚着,手里闲闲地执了本折子在看。
她照例坐到妆台前,由宫女服侍着细细绞干头发。而后便也上了床,一把将他手里的折子抽开。
“折子好看还是臣妾好看?”她下颌微抬,淡淡眨眼。
贺玄时微微一愣,哧地笑了,一把将她拥住:“你好看,你最好看。”
他说着吻下去,夏云姒一声低笑,回应上他的吻,手指挑上他衣上的系带,眼角沁着媚意,将他衣衫挑开。
床帐中的温度迅速升腾起来,她身上妖冶的玫瑰香与他沉稳的松柏香慢慢地纠缠融合,最终又合上淡淡的汗咸,交织不散。
芙蓉帐暖,一夜的春光旖旎。
晨起时她甚至有些艰难,先唤了莺时独自进来为她按了许久的腰背,才终于勉强坐起了身。
坐到镜前,她自顾自地用梳子一下下拢着头发,嘴角笑意不胜玩味:“有趣,也不知昨儿是怎么了。”
他那方面的功夫其实一直不错——到底是乱花丛中过的人,既没能片叶不沾身,就多少会练出些本事。
更何况他长得也好看,不论她心里存着多少恨,在这一时半刻间凭着这张脸、凭着他的“本事”,无论睁眼还是闭眼,她都觉得自己被“伺候”得很好。
这常让她觉得进宫这一趟并不亏。
人生苦短么,得了意,就得尽欢。
享乐也不过就那么几种,荣华富贵她生来不缺,如今得以尝尽男女间的欢愉,也不失为一种新乐子。
而昨晚,他又有些明显的反常。
——他比平日里更兴奋了些,也撩动得她更为兴奋。
可这委实奇怪,昨晚他们虽一道过了个中秋,可也不过是一个平淡温馨的夜晚罢了,从前也有过很多次,哪次也没能让他这样。
若说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什么,是以心chao起伏之下对她更有了兴致……那也同样不大说得过去。
——毕竟都有两年了,他们早已对对方的身体无比熟悉。他兴致格外好的时候她也见过,会更加温柔地施以宠溺,却不是这样的如狼似虎。
所以他昨夜的举动,委实是不大对劲。
夏云姒饶有兴味地回想着,细品了会儿那番令人目眩的滋味,便也做了罢。
待得梳妆妥当,她唤来小禄子:“皇长子昨晚喝多了,我不放心,让他过来一道用膳。”
小禄子躬身,很快就将宁沅请了来。
宁沅果然是醉意还未全退,早膳用得迷迷瞪瞪。
夏云姒斜眼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抄起筷子敲他脑门:“看看,就图那一时痛快了。一会儿读书被先生打手心你可别哭!”
“……”宁沅不服不忿地暗暗瞪她,嘴巴里小声嘟囔,“我才不哭,我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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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如往常一样,宁沅白日里大半时间都不会在永信宫待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