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姒杏目圆睁,旋即会意,作势要逃。
他自将她按住,娇笑声顿时回荡屋中,听得人心也醉了。
屋外,莺时抬手将左右挥退,自己也远远推开,任由房中之人享受那春光旖旎。
眼下原是用晚膳的时候,但皇帝在兴头上,他们自不会去添这个乱。
过了近半个时辰,屋里才响起夏云姒娇声唤人的声音。
宫人们便又鱼贯而入,便见皇帝已径自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倒是夏云姒仍伏在被中轻扯着哈欠,衾被的轮廓因她而玲珑有致:“臣妾原还觉自己不细心,累得皇上也中了毒,自责不已。现下看来……”她媚眼一睇皇帝,“皇上莫不是装病免朝,偷得几日清闲?”
贺玄时挑眉侧首,信手往她tun部一拍:“连朕都敢编排!”话这么说,眼中却是笑的,“快起来用膳,还要朕服侍你穿衣不成?”
“那臣妾不敢。”她说着翻身滚向窗内,仰面望着他,衾被半遮住脸,只留出一双漂亮的凤眸,“但皇上若不介意,倒可喂臣妾用膳。”
“……”贺玄时轻轻吸气,扭过头来,哭笑不得地睇了她半晌。
最后他倒犹是“从”了,着人盛了碗米饭,自己去挑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夹来放在饭上,又折回屋来喂她。
夏云姒笑yinyin地坐起身,满面的喜色,像个碰着新鲜趣事的小孩。
他又笑她:“怎么回事,突然这么高兴?朕又不是没喂过你吃饭。”
前些日子她Jing神最不济时,胃口也不好,他便也常这样喂她。
她就着他的手吃进一口嫩豆腐,摇一摇头:“臣妾只是刚意识到,不算小时候的ru母与下人,皇上是第二个喂臣妾吃饭的人呢。”
他了然:“朕知道了,第一个又是你姐姐。”
她点头:“是,姐姐最疼臣妾。后来臣妾就动了小心思,只要有点头疼脑热、甚至只是鼻塞喉痛,也非缠着她来喂不可,否则一口也不肯吃。”
他抿笑不言,只深深地看着她,觉她真是有趣。
那曾经如同屏障般将他们隔开的佳惠皇后的旧事,由她娓娓道来都再无半分不妥,反只成了一份美好的回忆,九重宫阙之中只有他们来说来听。
这种独有她能带来的奇妙愉悦令他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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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意渐浓,天寒地冻里,万物都归于安寂。
吵闹了大半年的后宫似乎也需要冬眠一番,自苏氏的案子定了音,一时就没有过什么大事。
其间顺妃抚育的三皇子过了百日,赐名宁汣,后宫大办了一场宴席。
那日夏云姒恰好病情有些反复,清晨时就头重脚轻,到了晌午也不见好,只得让人先将贺礼送去,自己闷在朝露轩中养病。
顺妃不放心她,明明忙碌着宴席,还是专门抽身来看了看。见她面色惨白,不禁一味地叹气:“这都多少时日了,怎么还这样反反复复的?毒究竟解是没解?”
“太医说中毒的症状好多了。只是这些日子本就虚着,又逢寒冬,容易生病。”莺时在旁边回了话,顺妃又叹了一声,只得叮嘱她好好歇息。
待得送走顺妃,夏云姒便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天已全黑,Jing神倒不合时宜地好了。
她让人传了膳,直接端进屋来,放到罗汉床的榻桌上用。
不多时,宁汣的百日宴也散了,这日太后兴致不错,几个高位嫔妃就在宴席散后一并陪她回长乐宫。庆玉宫这边便只有周妙与含玉一同回来,知道夏云姒身体不适,自要来看她。
周妙边进门边笑:“姐姐今儿没去,错过了好几场乐子。”
夏云姒正喝着汤,听言抬头,一哂:“这么晚了还过来?快坐。”
周妙便坐去了罗汉床另一侧,莺时又添了张绣墩来给含玉。夏云姒的目光在她二人间一荡,见她们都一副含笑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宫中宴席千篇一律,你们今儿还能玩出花儿来不成?”
周妙摇摇头:“我和玉姐姐是没那个本事,光顾着看旁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她有意卖关子,夏云姒也乐得听听这些趣事,一时也没了心情喝汤,放下碗催她:“快说来听听,别吊我胃口。”
周妙便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开了席,歌舞一起,便又见了剑舞。此番剑舞却非群舞,只一人舞剑而已,脸上蒙着纱,舞罢将纱揭下,才见原是唐美人。”
“酒过三巡,行了酒令。众人旗鼓相当,唯一人文思绝佳、篇篇Jing彩,姐姐可猜猜是谁?”
夏云姒想想:“宫里当属沐才人文采最好,只是生性清高不愿将文采示人,唯行酒令轮到时不得不显露才华……自当是她了?”
“偏还就不是她!”周妙嗤声而笑,“是仪贵姬。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去学这个,又或索性着人来为她写了几篇一一备下,才有如今独占鳌头。”
“这还没完呢。”含玉接了话去,“久不得圣意方婕妤从一开始便侍奉在太后身侧,体贴温婉,倒哄得太后开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