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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坐在榻边,伸手抚摸着林越的面容,眸眶泛红,直直盯着林越,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太阳不知何时下了山,外面漆黑一片,草丛里昆虫的叫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愈发清晰。
林越艰难地睁开眼,动了动手,掌心一片温热,只见江昀正趴在一旁闭眼休息,手却牢牢抓着自己。
江昀素来浅眠,一下便醒了,哑声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越摇摇头:“陛下。”
“为何会中蛊?”江昀沉声问道。
“有吃吗?有点饿。”林越答非所问,缓慢起身,半倚着身子靠着。
江昀沉默片刻,对外喊道:“东海。”
东海笑眯眯走进来,把热粥放在桌上又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江昀端过粥,刚舀了一勺,就听见林越说道:“臣惶恐。”
“你倒是能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江昀嗤笑一声,将勺子递到林越嘴边,“张嘴,不然就是违抗圣令,要砍头的。”
林越只好认命地张嘴,待看清江昀那红肿的眼睛时,心里涌起一阵复杂之意。
说实话,他对江昀确实存在一份难以明说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虽说一见钟情太扯,可天下离奇的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可是江昀这身份太过特殊,特殊到让那份感情只能躲于黑暗,或者烟消云散。
“你说,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江昀一边喂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戏台上演的就两种,一种是以身相许,一种是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几口热粥下肚,林越恢复了点Jing神。
“哦?”江昀语气微扬,“那你觉得朕该选哪种?”
林越愣了一下,本以为江昀说的是这次,谁知还是指当年那事。抬头对上江昀的眸子,道:“陛下是天子,臣不敢奢求太多,再者,陛下已经兑现了当日之言,已然还恩。”这两种选择,都不敢选,他可不想连累江昀受千夫所指。
“有衣服穿,有白米饭吃,有水漱口,可还有一点未曾做到。”江昀严肃道。
“嗯?”林越不解。
“把你接到我家。”江昀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此时,林越只看见江昀眼底涌现的情意,心里有股酸酸甜甜的感觉,这是心意相通么?
☆、斗法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越睡得迷迷糊糊便听见外头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越儿啊,为师的心肝宝贝啊!”
紧接着,伴随着“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粗鲁地撞开了。
还不待林越睁开眼,嘴里就被塞入一颗药丸,苦涩的滋味蔓延整个口腔。
林越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只见方鸽子一身通红,坐在榻边,抱头大哭,要多悲惨有多悲惨,就好像死了徒弟一般。
林越默默地转了个身,拉起被子,裹住头,昨晚与江昀谈到将近子时,这才躺下不到三个时辰,实在是没Jing力搭理这疯子。
方鸽子见状,立即扯开林越的被子,一脸关切道:“宝贝儿啊,起来让为师看看,哪里还痛着?”语气是满怀关心,眸里却是暗暗闪烁着期待,一边说一边扯开林越的衣襟。
林越往旁边一躲,系好衣带,微恼道:“出去!”
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不是说跟小皇帝彻夜长谈,浓情蜜意么?方鸽子颇为失望,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家徒弟太丑,皇帝下不了口。
“嘿嘿,跟为师还害什么羞啊。”方鸽子坏笑道。
林越:“……陈漠!”
陈漠走了进来。
“把他给我捆了丢到池塘里去!”林越咬牙切齿道。
陈漠看了看方鸽子,很是为难,他不敢啊,打不过。
方鸽子摆摆手,“你先出去,老夫要跟我爱徒好好说说话。”
陈漠看向林越,等待请示。
林越依旧黑着脸,道:“赶紧说,说完再丢。”
陈漠这才松了口气退出去。
“其实为师昨日就到了。”方鸽子轻咳一声。
林越目光一冷。
“本来想要进门的,却看见了燕皇,头一次窥见天颜,为师心里那个胆怯啊,就跑了,便在客栈住了一宿。”方鸽子心有余悸道。
林越嘲讽道:“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
“话说,这燕皇长得可真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啊,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帝,有钱!特别有钱!”方鸽子感慨不已。
“这两个成语你已经用烂了,就不能换个别的?”林越道。
“不能。”方鸽子摇头,“为师只能记住这两个。”
林越:“……”
“为师前阵子夜观天象,然后掐指一算,你猜怎么着?”方鸽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藏在床底的银子被云儿拿了。”林越淡淡道。
方鸽子抬掌往林越胸前一拍: